琅的,负责的事大多在外间,不若绿袖同她亲近。 还有三个小厮,其中一个是九夏,那个鼻子灵通无比的少年。 那日他来碧云宫送信,泠琅在回程的车马上同他聊了几句,得知了他才十六,怪不得生得这般矮小。 另一方面,她又觉得悚然,区区十六岁便有了这种功夫,莫不是天生的罢?假以时日,那还得了。 她一面饮着席上温水,一面瞧他,只见他左顾右盼,抓耳挠腮,似是十分难受的样子,不由问了句:“九夏,怎么了?” 九夏苦着脸道:“回少夫人的话,小的,小的想……” 晚照捂着嘴,吃吃地笑起来:“想什么?你若敢把那话说出来脏了少夫人的耳,我定要好好在夫人面前告状。” 泠琅摆摆手,无奈道:“这有何脏不脏,想去便去罢。” 九夏连声应诺,起身一溜烟地跑走了。 剩下众人便说起话来,晚照是个机灵促狭的,当场便开始编排九夏做过的糗事笨事,献宝一样讲给泠琅听,一时间气氛十分快活。 不一会儿,菜也陆续上了,便是且吃且谈,主仆皆欢。 可九夏迟迟都没有回来。 泠琅正疑惑着,堂下忽地爆出一声怒喝。 “你这小子不长眼啊?” 没有人不爱看热闹,绿袖当即窜出去,趴在栏杆上一瞧,回首惊慌道:“是九夏!他惹麻烦了。” 泠琅心中一紧,快步走上前,也往堂下看去—— 一位髭髯大汉,紫面阔肩,身高足有九尺,九夏被他拎在手里,就像老鹰提着一只鸡。 “我就在这站着,你硬是没瞧见?直愣愣撞上来,撒了我新买的酒——说罢,这事儿到底怎么办!” 泠琅在心中一叹,好老套,为何她如今是世子夫人,也逃不过这种戏码? 九夏瑟缩着,一副知错的鹌鹑样:“多,多少钱,我赔你便是……” 那大汉恶狠狠道:“钱?说得倒简单,这酒有价无市,你打算出多少?” 九夏抻着脖子道:“什么有价无市……我分明看到这是店里最寻常的竹叶青,不过一两一坛!” 大汉朗声笑道:“竹叶青?” 他将九夏往地上狠狠一掼,偏过头望向同桌同伴——那几位和他一样,也是个个威风无比,衣衫下遒劲肌肉清晰可见。 “我喝的是竹叶青吗?” 那几位齐齐摇头:“不是!” 大汉又转向一旁笑容苦涩的小二:“我刚刚点的是竹叶青吗?” 小二两股战战,强笑道:“回客官的话,您方才点的正是……” 大汉打断他未尽之语,声如洪钟道:“方才的确点了!但我杯中倒的却不是!” 九夏从地上爬起来,大叫道:“哪有你这般的?照你这么说,你方才喝的是王母宴上的琼浆玉露,也有可能了!” 大汉大笑道:“我喝的就是琼浆玉露!小子,你今天不赔个底儿,就别想走!” 九夏咬牙道:“你莫要欺人太甚,可晓得我是谁?” 大汉似乎很受不得这句话,当即便扯开胸前衣襟,怒喝道:“那你可又晓得爷爷我是谁?” 只见人群顿时骚动起来,有人在低呼,有人在拼命后退,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从泠琅的角度,看不到此大汉胸前到底是什么,从众人反应来说,应该不只有大块肌肉那么简单。 果然,她听到九夏惊呼了一声:“青云会!”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