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了。 被抛弃的小月儿也没有不满,愣了会儿歪进柳暄红腿上,一边替好朋友高兴,一边喃喃着问这场春雨什么时候能下完。 她和小伙伴们憋了好几天,眼看周末就过了一半,要是雨不停,这个周末就毁了。 她小嘴嘟囔个不停,然而老天却没给小孩面子。 夜里依然还响起了春雷,鸣鸣震震,周日又下了一场痛痛快快的雨,直至天光乍现,这场春雨终于到头,人间洒下了明媚阳光。 宋小果和小月儿出门时发现,绵绵春雨后,万物复苏,虫儿窸窣,路边簇簇缀着清新野花,山坡下是漫山遍野的姹紫嫣红。 行人脱下了厚重棉袄,穿着单薄的春衫出门了。 宋小果和小月儿还是小孩子,柳暄红特意给他们套了件针织衫。 等到周末,日头高涨,气温彻底稳定下来,小孩们连针织衫都不用穿了,柳暄红和宋渊领着四个孩子,俩小年轻坐上了省城的大巴。 上次她们一家去省城,还是去接小月儿,然而小月儿已经没有她来时的记忆了。 她只模模糊糊地记得自己在省城有对爸爸妈妈,住的地方是拥挤的筒子楼。 至于如何到柳暄红家的,已经毫无印象了。 好像她就睡了一觉,就莫名其妙的到了现在的家里。 有温柔或冷酷的哥哥们,忙碌的娘,和天天陪着她玩耍的小果。 路途无聊,柳暄红压着嗓子,和宋渊谈起了接小月儿的事儿。 后座上,宋小果也在张牙舞爪地比划着他们上次来省城的惊险,说到宋秋不舍得坐车,一脚一脚走路去省城寻妹妹,结果被男人打了一顿,鼻青脸肿,宋暖英和宋万水怜爱的摸了摸少年的脑袋。 “可怜的孩子,婶婶当初应该找我一块去,咱们打他一顿。” “娘,我们这次还能找他算账吗?” 柳暄红抬头,没好气地瞪他:“怎么,你还想去打架?就你这小身板,还不够人家一拳的。” 宋小果撇撇嘴。 柳暄红:“何况就算是想找,也找不到了。” 她把那人被张丽举报掉工作的事儿说了。 众人骂了骂报应,这才情绪缓和下来。 从松山县去省城要坐至少三小时,若是车流拥挤,雨天路滑,运气不好就得耽搁一下午。 好在他们运气不错,天朗气清,路途顺畅,闲谈完后,几人还抽功夫睡了个午觉,忽然就被乘务员摇醒。 省城到了。 其实他们和省城的关联,不止是小月儿和张丽柳蕴三人,柳暄红的幺妹就在省城读书。 她要来省城,还给幺妹发过电报告知过,下了车,她牵着小月儿和宋小果抬头张望,就看到幺妹穿着她去年送她的嫩黄色连衣裙,扎着利落的高马尾,扬手和她打招呼。 “四姐!” 柳暄红嗔了她一眼:“等了多久?怎么来接我了?不用上课吗?你下次再这样,我来省城可不和你发电报了。” 幺妹含笑地朝小外甥们招招手,羞涩道:“没课,我也没站多久,看好时间的。” “没课,那就是兼职请假了吧。”柳暄红挑眉。 幺妹红了脸,支支吾吾地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柳暄红心知自己猜对了,倒真的思虑自己下回来省城不告诉她,尽量不打扰这个努力的小姑娘。 春招,自然要去一趟大学,柳暄红是要去幺妹的大学看一遍的。 因此,他们定下的招待所,就离幺妹的大学不远。 幺妹送了他们进招待所,柳暄红就打发她赶紧回去了。 她又不是什么头一回进城的胆怯乡下人,没亲没故像只无头苍蝇乱转。 她自己就能收拾好。 幺妹想想自己过会儿还有课,下课后就能和姐姐们吃晚饭,联络感情也不急于一时,就答应走了。 到了地儿,几人拉开行李,摆东西,折衣服,然后让招待所的服务员送了一顿饭,稍微填了下肚子,几个人先美美的睡了一觉。 他们定了三个房间,柳暄红和小月儿,宋暖英一间。 宋渊和宋小果一间,宋万水和俩大侄子一间。 柳暄红醒来,发现宋暖英不见了,宋渊反而出现在她的房间,正在小厅帮小月儿扎揪揪。 柳暄红随意抓了把自己的头发,纳闷:“你怎么在这儿,他们呢?” 宋渊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看到她睡得松垮的衣服露出白皙光滑的皮肤,肩带也露了出来,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一边应付小闺女的头发,一边回答:“万水和暖英出去了,说要试试在省城推销柳记的产品。” “你到底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宋渊好奇地抬眸,又对上那片白皙,暗暗苦恼。 “你要不要回去?”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