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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尊冷酷无情 第44节


他带得身体一歪,却不肯松爪,垂头就要用喙咬他。

    年轻人手臂发力,改抓金雕的爪子,腰腹一收,整个人已利落地蜷缩到了岩羊的后面。

    金雕啄了个空,翅膀乱闪两爪踢蹬,就是不肯放松剑匣,年轻人也不肯松手,于毫厘间腾挪闪窜。

    一人一雕在地面与地面上空不超三丈的高度间扑腾半晌,金雕终于意识到,自己没法搞定这个讨厌的家伙,两翼一扇,另一爪又抓起岩羊,带着人和剑一起飞了起来。

    金雕越飞越高,很快就到了崖顶,但它并没有停下的意思,还在一直上升,抓着岩羊的那只爪子悄然松开。

    与此同时,年轻人一手抓住金雕的腿,另一只手将剑匣生生捏出一个缺口,抽剑而出,毫不客气削去了金雕腹下的几片羽毛,剑刃危险地贴在金雕腹部。

    金雕腿一僵,爪子收拢,将快要滑落的岩羊重新抓紧。

    它想骗这人放松警惕,到高空处用空出来的爪子把这人从自己腿上蹬下去。可现在贴在它身上的那东西让它感觉很不妙。金雕能长这么大早已有了灵性,明白继续下去只会是个两败俱死的局面,于是向山林里降下去。

    等到金雕降到一老树冠顶徘徊时,年轻人明白它是怕自己再给它一剑,绝不肯落到地面了,于是松开手,护住头脸跳了下去。等他从树上落到地面时,天上的金雕已遥遥飞走了。

    年轻人倚着树闭目休息,他看上去很疲倦,受过伤的右手一直在颤抖。

    这把可怕的剑,无法毁掉、无法藏匿,它好像注定就要出现在人世,卷起可怕血浪。

    许久之后,年轻人重新睁开眼,双目清明不见颓靡。

    ……

    老树下,朗擎云睁开眼,身体一动,满身悉索声响。一夜红枫凋尽,落了他满身干枯的红。

    他站起身,抖落满身枯叶,拿起血锈刀,向远处走去。

    ……

    天色很暗,一半是因为太阳快要落山了,另一半是因为天上厚厚的阴云,看起来像是快要下雨。半人高的秋草被风扯得东摇西晃。

    草丛里,一个身影正伏在地上爬,头颅与地面贴得很近,好像在寻找什么。

    这是一个脏兮兮的人,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破,头发像狗啃得一样又短又乱,一缕一缕被泥灰结在一起,皮肤上指甲里都是黑灰。但从脏污的薄处,却可以看出,这是一个白到异常的人,不只是皮肤,头发、眉毛、眼睫都是白的,像老人一样,眼睛却是诡异的粉红色。

    这是个十一二岁左右的白子。白子生来肤发皆白,有些眼睛还是粉红色的,他们畏光、视力差,被世人视为异类,若没有家人照看,很难活下来。在遂州这样的地方,白子更是多被遗弃。

    这也是一个被遗弃的白子,因为日光对皮肤的伤害,所以只能在天阴或者日出日落的时候出来。伏在黄草地里不止是为了隐蔽,还是因为视力差,所以在这种光线黯淡的时候,只有把眼睛贴得离地面很近才看得见。

    白子摸索了很久,找到一个不起眼的洞穴后,立刻欣喜地用石头刨了起来。这是耗子洞,耗子洞里一般都有存粮!

    从被遗弃开始,能在野外活到今日,少不了运气,但今日这个白子的运气似乎到头了。

    五个高矮胖瘦各不同的大鬼怪忽然出现在荒草地里,各呈青灰、暗红、土黄等色,皆双眼暴突如铜铃,唇边外呲出两颗可怕的尖牙,一身筋肉虬结露在外面,看着很是可怕。

    几个鬼怪说说笑笑。其中土黄色的矮胖鬼怪道:“长石老怪的寿宴上,咱哥儿几个少不得要多坑他几杯宝贝石乳,不喝饱不算完!”

    另一个墨黑色的长条鬼怪道:“嘿!还喝饱呢,这老家伙得心疼死。你不怕他跟你打起来!”

    又一个赤红色的肥壮鬼怪道:“呸!咱送他的五鬼运寿图还不值他几杯石乳吗?”

    土黄鬼怪道:“这次长石老怪就算再心疼也得多出点儿血,我听说他想借着寿宴的机会找人联合,谋划血锈刀呢。”

    几个鬼怪正说笑着,其中一个浑身煞白两米多高的鬼怪忽然停住了,耸起鼻子在空中乱嗅。

    “你发现啥了?”其他鬼怪见他如此,一同戒备起来。

    白鬼怪道:“有人味儿,嫩得很。”

    他大踏步往前走,一直来到白子藏身的位置,弯腰一拎,就把人提了出来。

    白子拼命踢蹬着,可是这鬼怪手像钳子一样牢固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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