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震携着夫人准备由京城回到江苏的时候,太平军第三度对安庆展开攻击。 由石达开亲自率领的太平军,弃张震部主力,转而攻击吕贤基部,吕贤基屡战不胜,损兵折将,被迫退到桐城防御。 此后,石达开又调西征军之胡以晃部由湖北回攻安徽,企图趁张震不在之机,一举奠定安徽之势。 张震的“老家”桐城,面临了太平军直接炮火打击。 此时在张震新军内部,也直接产生了两种分歧,一种主战立即援救桐城,否则被发匪攻下桐城咱们这些人的颜面何存? 一种主战暂时不救,毕竟面临的是大名鼎鼎的石达开和胡以晃,若是失利反而会带来困境,一切都等到抚台大人回来之后再说。 就在双方争执不下的时候,才从上海回来禀报上海事物,职位低下的李鸿章忽然站了起来,等到一众人等声音稍稍平息之后问道: “诸位大人,请问抚台究竟是江苏巡抚还是安徽巡抚?” 大营里一下安静下来,李鸿章的话提醒了这一些人,是大,大人是江苏巡抚,可不是安徽巡抚,那里终究还是安徽境内,之前因为朝廷迟迟没有任命新的安徽巡抚,致使张震以江苏巡抚的身份实际代行安徽巡抚事宜,而现在朝廷新任命的安徽巡抚江忠源已经上任,再冒然插手安徽的事情好像也有一些说不过去了。 “李鸿章,继续说下去。”帮张震代理着大营事物的莫黑,拢着双手说道。 “江抚台是江抚台,张抚台是张抚台,江苏是江苏,安徽是安徽,虽然李鸿章也是安徽人,巴不得立刻援救安徽,可为抚台计,则大可不必如此。江忠源若能守得住庐州等地,则我军可以趁后掩杀,抢了他的功劳,若江忠源丢了庐州,发匪气势必然也已经衰竭,我军则再战必胜,非如此又怎能显示我军威武,显示抚台大人百战之功?” 李鸿章的这一番话,听的一众将领频频点头,虽然这些将领之中,有些是从安徽出来,巴不得保卫自己家乡,可抚台大人的前程,就是自己的前程,在这节骨眼上非得有所得失才行。 只有那个朱明理摇了摇头,上前一步说道: “诸位,我以为李鸿章此言不妥,如果人人都像李鸿章这样想法,发匪什么时候才能平定?我以为应当抛弃这些杂念,一力出兵救援才是上策!” 莫黑斜着眼睛看了朱明理一眼,冷冷说道: “朱兄的话虽然有道理,可一切终究得等到抚台大人回来才能定夺,下令各军原地驻扎,抚台大人回来之前谁都不能乱动!” “诸位大人,刚接到的消息,广东调拨来的五十只红单船已经准备启程,两月后可以到达镇江焦山江面,向军门此前连番催促,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 忽然到来的汇报让莫黑怔了一下,此时已经调拨到张震大营的水军将领连晓俊说道: “这红单船乃是水上利器,大的可以安放火炮十三余门,小的可安放二十余门,并且在水面上掉转非常灵便,就算和洋夷的战船比起来,也不逊色多少。” 陈俊点了点头,接口说道: “我也知道这些红单船最是厉害,这些船都出自俱出顺德之陈村等处,以贩油为业,往来吕宋、暹罗诸国,船只之快速,炮火之精锐,点发之娴熟,较之我军舰船不啻数倍。所有舵工水手皆父子兄弟,一遇敌皆合力向前,无推诿溃散之虞。船大者约计水手六十余人,次亦四五十人或三十余人。 上次我在广东水师里的一个至交曾经来信,说又新添置了大号红单船八艘,中号红单船八艘,又购买了西洋大铁炮九十四尊,犀利无比,只怕只次也已经一并赶来了。” 莫黑眨了眨眼睛,忽然说道:“大家都是自己兄弟,你们说说,要是抚台大人在这里的话,会不会见财起意?” 众将先是一怔,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截留运往前线物资,乃是各地清廷官员拿手好戏,别说是几十艘战船了,就算前线紧紧需要的火炮火枪那些官员也一样敢于截留。 朝廷明明知道这些,可那些官员一旦被追问起来,总有各种各样的借口,因此朝廷也奈何不得这些人。 “不行,不行。”莫黑站了起来,连声说道:“咱们动这些红单船的脑筋,可保不准别人也在那动着脑筋,还得你们辛苦一趟,连夜启程与广东水师汇合,务必要让这些战船到达我们需要他们停靠的位置!我再让人拿一笔银子给你们,我不管你们怎么用,总之一定要把这笔银子散了出去,全部用光就是大功一件!” 连晓俊和陈俊一起应了,匆匆起身离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