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你今日回去,金露殿中有惊喜等着你。” 惊喜,什么惊喜。 鹤知知想不到,离开塔时,忍不住回头望了望。 皇后与公主见面,旁人不便打扰,睢昼此时定然还不知道,她已经走了。 若是知道了以后…… 鹤知知心中一颤。 放在以前,鹤知知并不会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但是现在知道了睢昼的心思,她再躲着睢昼,便会忍不住觉得歉疚。 仿佛她做了什么很坏的事一样。 睢昼还等着她,她却把睢昼一个人扔在那里。 鹤知知咬咬唇。 她要清醒一点,绝对不能放任自己再这样胡思乱想。 睢昼大约只是因为那天的事情有了错觉,就、就像她一样。 以前面对睢昼,她是一百个心眼都坦坦荡荡,无论其他人再怎么揣测,无论陶乐然再怎么调侃她,她都能问心无愧地保证,她对睢昼绝无二般心思。 但自从迷香之事后,鹤知知再见睢昼,就总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能在一群人中一眼便看见他,能在嘈杂中一下子听出来他的声音,甚至能在一片清风花香中敏锐地分辨出他身上的气息。 他靠近的时候她的腰眼总忍不住地发颤,同他手心抵着手心,也好似血流都要鼓噪起来。 这都是那天那件事的后遗症。 它很容易让人产生错觉,让人误以为,对方是特别的。 哪怕是鹤知知,已经做过无数次预知梦、提醒过自己无数次,都有时候会沦陷在这种错觉当中,就更别说是纯洁如雏鸟一般的睢昼了。 他肯定也是受了影响,所以才会想要亲近她。 毕竟,以前他从来没有这样过。 他们都没有这样过。 他是国师,她是公主,他们本就是并行的,除了那一点可能存在的惺惺相惜,绝不可能有什么交集。 那天的迷香像是一个风中的旋涡,吹进他们的生活之中,把他们原本的轨迹搅得天翻地覆。 回到金露殿,虽是阔别一个月,那熟悉的感觉却丝毫没变。 与将龙塔上的景色,真是处处不相同。 鹤知知深深吸气,说不清心中那丝空虚是什么。 院子进了一半,鹤知知听见有人跟她问安。 刚想随口应一声,脚步却突然顿住。 鹤知知豁然转身,惊声道:“福安?” 抱着拂尘,站在石子路边笑眯眯的,不是福安又是谁。 鹤知知瞪大眼睛,几乎是跑跳着扑过去,到了福安面前才勉强收势,矜持地围着他绕了两圈。 “你伤全好啦?” 原来这就是母后跟她说的惊喜。 的确是大喜! 福安被殿下转得眼晕,告饶道:“好殿下,您歇歇吧。我全好啦,好得在那军营里实在躺不住,跑回来找殿下了不是。” 鹤知知感动地搂住他的肩膀,贴了贴道:“好福安,你今后可要安安稳稳的,不能再像上回那样吓人啦!” 福安含笑应道:“是,奴才跟着殿下享福就是。” 鹤知知边往殿里走,边道:“你不能跟着我啦,我要去一趟东洲,就这几天。” 福安一路小碎步跟进来,疑惑道:“那小的也一起去呀。” 鹤知知给他倒了一杯茶,怀疑地瞥他一眼:“不行,伤筋动骨一百天呢,你才好了多久。” “那都是皮肉伤……” “或许皮肉上的伤是看着好了,但里边儿总有尚未全好的地方。哪里能这么奔波呢,你就在金露殿养着吧。我随便带着谁……绿枝、曈曈,总能照顾好我的。” 鹤知知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边饮边想。 福安脸上的肉抖了抖,在鹤知知出神之际,他已经酝酿几番,忽然扯着嗓子哀哭起来。 鹤知知吓了一跳,茶杯也差点扔到地上,赶紧转身看着他。 “奴才老了呀,侍奉不好殿下了,惹殿下厌烦了。殿下,你把奴才罚到敬事房去吧,让奴才去给那些新晋的小太监们端洗脚水,指不定哪个新鲜的小太监就能得了这个道,到金露殿来讨殿下欢心,也算是奴才还在侍奉殿下了……” 福安抖着袖子边哭边喊,还抬起袖子擦擦眼角,擦出一点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