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公子,现在到处都是北昀国细作,您要当心。”阙无英望着身后那富丽堂皇的四月茶楼,深邃的眼睛里,浓墨一般的黑亮有光。 风清扬温和点头,“多谢无英,我会当心的。” “那公子无事儿,无英先带人回去复命了!” “嗯。” 阙无英得到回应,躬身退后,翻身上马,徐徐地离开了四月茶楼大门。 七海看着马上的人,好想叫住他。可叫住他,又该如何开口。 一旦牵扯上太子殿下这种大人物,罗敷这关似乎很难过。 不过,他以为……更难过的,另有其人。 站在身旁未曾开腔的安之若陡然有些心累,看看笑若繁花的七海,又看看温文儒雅的风清扬,他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却又总觉得,有什么预料不到的危险,如同厚重的乌云,倾覆而来。 …… 门吱吱一声打开了,赵照穿了夜行衣,从厨房出来,刚走过长廊,就看见廊沿上,坐了个人。 暗夜里,他瞳仁精明,犀利无常。 赵照抬头,步子微顿,眼神望着那人,他没法开口,却已经知道自己出府无望。 七海两脚挂着廊沿,脑袋掉下来,刀削一般的五官放大,顺着脑袋一起掉下来的,是那高扎的头发,在清风中晃着,愈发精神。 他吐吐舌头,冲赵照笑笑,“喂,去哪儿啊?” 赵照说不出话,他的眼睛暴露了潜藏的紧张。 罗敷,他的心上人被抓了,他不得不救! “既然担心,早干嘛去了?”三百六十度旋转,七海握剑落定,“人家姑娘让你跟着他一起回去,你若愿意,她至于看到自己那可怜巴巴的家仆,又至于想着去救人么?”虽然不能肯定,罗敷此举是否是想赌赌赵照师兄对她的心思,但很显然,她已经鲁莽到飞蛾扑火的地步了。 赵照嗯了一声,伸手抓住七海,面色恳切。应该是希望七海能够帮忙。 七海瞅着他的眼睛,啧啧舌,“你求我也没用,罗家家仆吴顾刺杀过太子殿下,还被人认出来了,我如果帮忙,得罪地可是太子殿下。”他抱着手臂,靠在朱漆柱子上,“不过你们这对苦鸳鸯,告诉我这么多秘密,我要是不救你们,又心中自责?”他挠挠头,手指拍了拍额头,真就露出懊恼的神色,“……你好像没有告诉我实话?譬如……你就没有同伴么?” 赵照那双眼睛恍惚而过的昏暗,他没有说话,顿在原地时,空洞又无助。 七海看他那样子,手指戳了戳他的胳膊,“喂,不是吧,真被我说中了?”他又不开心起来,“啊啊啊,果然,你欺骗了我的感情。朋友和朋友之间的信任呢?” 七海反应太快,太过强烈。而且细看之下,他看起来还有些幼稚。 真没想过这话是从七海的嘴里发出来的。 赵照坐到走廊上,他盯着廊下的荷花池。高挂的灯笼落下几丝红影,偶见得有金鱼在水面浮动。 他团紧手指,抬头看着七海。却欲言又止。 “不说是吧!”七海也坐下,翘着腿,蹬了蹬赵照的膝盖,“你不说,你那心上人就等着被人当做细作给杀了吧,反正你也不心疼他,她也不大听得懂人话!” 言语间好不耐烦,赵照却紧张起来。 如今也只有七海护卫能够相信他说的那些事儿了吧! 赵照站起来,嗯嗯嗯了好几声。 意思是,让七海跟自己回厨房。 七海见果真有戏,便蹦哒着进了屋。 落座后,赵照从一口楠木箱子里,取出了一封书信。 这书信是赵照师父远平写的。 而且是……一封以血写成的告君书。 书上言,当年跟随细作首领一起的所有细作,因首领身死,全部向临水国投.降。 赵照内心焦虑不安,他想拿出来,又后怕七海护卫责任感太重,将这事儿告诉给王府公子风清扬。 如果那般……还有机会调查出当年带头剿灭师父远平的人么?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