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提刚才的事,也没笑话他,让陆谷悄悄把提起来的心放回去,想了一下没想出来,就小声道:“我不懂这个,你来。” 乡下人给狗起名字无非就是按着颜色来,多是大黄大灰黑子之类的,又或是旺财这些,沈玄青想起刚才陆谷让狗崽乖一点,心道这只确实皮实,不如叫个乖仔,也好顺一顺性子。 “乖仔,大乖,先这么叫着。”沈玄青开口道,没多费心思取名,狗崽养在乡下,长大了叫个大乖,家里人叫着顺口,卫兰香陆谷都没念过书,起个文绉绉的名字喊起来也不方便。 乖仔,陆谷咂摸一下这个名儿,就抱着狗崽喊了声乖仔,不过狗崽忙着咬他衣袖,对这个名字没反应。 沈玄青看见就说道:“叫一阵它就知道了。” “嗯。”陆谷点点头,他衣袖上都是口水,就把狗崽放下去了。 —— 酉时太阳朝着西边慢慢坠下,院子里架了火堆,木柴噼啪烧着,陆谷跟纪秋月坐在小火堆前烤秋稻鱼。 沈雁在旁边用削干净的木枝穿了一条稍大的,还往鱼身上肚里拿手抹了舂好的花椒面跟辣椒面,也凑上前来烤。 这是沈尧青让做的,说是常吃炖鱼,都腻味了,换个法儿吃吃。乡下人有时在河里抓到鱼,舍不得油煎或盐炖,干脆就在河边生一堆火,随便烤烤吃了,填个肚子就成。 他们在家里烤鱼,没滋没味怎么行,就按着沈尧青说的,把花椒面辣椒面都拿了出来,这秋稻鱼前两天没吃完,怕死了臭了,就杀了拿粗盐巴裹了裹,这会儿架在火上烤也不用再给抹盐。 三人围在一起烤了一会儿,纪秋月看沈雁的鱼有点变黑,连忙说道:“焦了焦了,快抬起来。” 沈雁傻乐着把木枝举高了些,她闻着烤出来的辣辣麻麻的味儿觉得香,就说道:“阿嫂,我先尝尝熟没熟。” “里头肯定没熟呢。”纪秋月做惯了饭,大致知道,但即便这样,也没能拦下馋了的沈雁。 “外头的还挺好吃。”沈雁撕了点烧焦的鱼肉,没彻底黑,跟平常吃的炖鱼倒是不一样,鱼皮有点干干脆脆,盐味足加上花椒辣椒,吃起来微麻微辣。 “也成,你边烤边撕着吃,烤完也就吃完了。”纪秋月笑着跟她打趣。 卫兰香听见动静从房里出来,见他们几个说笑觉得高兴,提着凳子过来也烤了一条。 沈尧青在田里抓的秋稻鱼不少,今天就把剩下的全给吃了,不占厨房地方了,往后再想吃鱼,就上河里捞新鲜的。 狗崽闻见香味凑过来,陆谷怕火烧着它,拿脚拦了拦,还好它没往火堆里扑,应该是看出火苗的威力了。 卫兰香朝门外看了一眼,说道:“大青他们也该回来了。” “是呢,出去的时候大青就说差不多这时候能回来。”纪秋月说着,手上还翻转着木枝,好让鱼烤匀了。 陆谷虽然没说话,但也朝门外看了一眼。 沈玄青跟着去镇上卖新米了,兄弟俩一个拉车一个在后边推,比一个人轻些。 正说话间,躺着睡觉的大灰抬起头冲着门外叫两声,就起身跑出去了,卫兰香一看就知道是儿子回来了。 没多久,沈尧青拉着空板车就进门了,闻见烤鱼香味笑道:“巧了,回来的正好。” 纪秋月就笑他:“你就只管嘴上的馋。” 沈玄青跟在后面进来,一下就跟朝门外看来的陆谷对上目光,虽说卖米钱跟他无关,都是大哥的,可家里丰收了自然喜悦,自己夫郎也在家里等着自己,心情就更好。 地是沈尧青照料的,浇地除草上肥,多是他在忙,卫兰香跟沈雁在家也是他和媳妇多照顾,所以地里的收成自然在他手里,沈家人都无异议。 这会儿卖了钱回来他也没多言语,到晚上给卫兰香交些养老娘的公中钱,自己也留些攒底子,日子慢慢就过好了。 “快去洗洗,拿了馒头过来垫垫,这鱼能吃外皮上的了。”卫兰香跟他俩说道。 兄弟俩打了水洗手洗脸,卫兰香回过头,脸上喜意不减,一车米都卖出去了,价钱应该也不错。 她转了转手上的鱼,想了一下笑着说道:“明儿我去大陈家摘些长豆,拿红酱汁闷炒了,再炒个鸡蛋,这几天攒了些,炒一盘足够了,咱明天蒸个干米饭吃,拿新米蒸,也尝尝鲜高兴高兴。” 红酱汁炒的长豆咸香入味,配干米饭最好,吃到最后没菜了,把酱汁各自分了,拌到米饭里那叫一个香,更别说蒸的是新米,粒粒晶莹饱满,蒸出来的米饭也醇香软糯,不吃菜光吃白饭都香甜呢。 陆谷没吃过这菜,所以不知道有多香,沈雁吃过两次,吃到最后拿一块馒头把碗底剩下的酱汁余痕都擦干净了,一点点都舍不得放过,也是前两年没多少好东西吃,叫她觉着这菜是顶好吃的,这会儿一听明天要吃,馋的直咽口水。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