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发干,他思量半晌,掏出手机,按下聂慈的号码。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那端接通了。 “小道长,我在随城博物馆,刚才不小心弄洒了一瓶高锰酸钾溶液,损毁了正在修复的古画,你能不能……”帮帮我。 即使隔着话筒,聂慈也能感受到青年的忐忑与羞愧,她淡声道:“你稍微等等,我马上就到博物馆。” 语毕,聂慈挂断电话,搭车直接前往主城区。 半小时后,聂慈在保安的带领下,来到了曹璘专用的工作室,她快步走入其中,杏眸注视着桌面上的《虎啸图》,面色沉凝如水。 站在仲夏身畔的摄影师稍稍挪动手机,让聂慈那张脸入镜。 【靠,苏逸不是说要找朋友来修复古画吗?难道聂慈就是他口中的朋友?一个还没经历高考的女生,怎么可能修复古画?】 【博山大师是造了什么孽,流传于世的作品本就不多,还被苏逸聂慈二人轮番糟践。按照曹副馆长的说法,《虎啸图》是一位收藏家耗费心血得到的,现在那位老者满腔热血付诸东流,也不知道他老人家能否承受得住这种打击。】 【聂慈真是生动诠释了什么叫班门弄斧,居然敢当着曹副馆长的面修复书画,她难道没有半点羞耻心吗?】 这档口,仲夏虽然不便查看评论,却能猜到网友们会有怎样的想法,她唇角微勾,抬脚走到少女跟前,附在她耳边道:“聂慈,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办法替苏逸化解危机。” 聂慈很清楚,仲夏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般良善,否则她也不会日日佩戴着那块在佛前开了光的玉牌。她知道自己身体里的肾脏来的不明不白,也知道牧辛辛死在了手术台上,但为了健康的活下去,这些她都不在乎。 少女眸光清冽,仿佛冬日悬挂在枝头的冰凌,让仲夏莫名升起一丝慌乱。 聂慈不会真能修复好这幅古画吧? 不!绝不可能! 连母亲都对高锰酸钾溶液腐蚀的画作束手无策,聂慈今年才多大,即便她从出生起就开始钻研文物修复的技巧,经验依旧比不上母亲。 仲夏深深吸气,缓步走到摄影师身边,避开镜头打字:「只要聂慈开始修复书画,镜头必须一直对准她。」 仲夏之所以这么做,自然不是为了宣传文物修复的技艺,而是为了撕下聂慈的脸面,让她沦为人人鄙夷的小丑。 这样一来,无论聂慈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大家只会把她当成疯子。 而自己,则是那个被疯子所困扰的受害者。 聂慈的目光一寸寸掠过《虎啸图》,仔细观察作画者的笔触及风格,她冲着于教授耳语几句,后者脚步匆匆的走出去,很快拿回来了一沓照片。 【依我看,聂慈就是个虚有其表的废物,苏逸把期冀寄托在这种人身上,注定要失望了,还是早点变卖江景图,筹钱赔给随城博物馆吧。】 【如果曹副馆长愿意亲自出手,这幅画还有救,毕竟那位收藏家当初就是看中曹副馆长的名声,才将古画送到这里,没有谁会比副馆长更了解古画的细节,与她相比,没有见过《虎啸图》全貌的聂慈,仅能依据照片建构线条,修复的难度可想而知。】 【我劝聂慈还是知难而退吧,高中生应该以学业为重,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无关的事情上。】 【像她这种为了金钱利益出卖身体的女生,能听进去别人的劝告才怪!一边在微博上当神棍,一边打着文物修复师的旗号混进博物馆,真是令人作呕!】 随城博物馆接受新藏品时,会听过摄录方式留存藏品的特征,聂慈的记忆力和观察力实属顶尖,她一张张的翻阅各个角度的照片,终于在脑海中勾勒出白虎的形与神。 聂慈从兜里掏出一把刻刀,弯下腰,用刀刃轻轻划过被高锰酸钾腐蚀的画心。 “聂小姐,你这是在做什么?快住手!”仲夏急声阻止。 “画心已经彻底废掉了,如果不彻底分割,溶液还会顺着纸张纤维继续蔓延。”聂慈语气平静的解释。 苏逸无条件的信任聂慈,他拍了拍胸口,道:“仲小姐,刚才我就说过了,这幅画出现任何问题,都由我来赔偿。有贺子璞先生遗留的真迹兜底,想来博物馆应该不会吃亏。” 仲夏被噎了一下,索性不再多劝。 曹璘只有仲夏一个女儿,就算她工作繁忙,对仲夏的关心丝毫未减,因此她很清楚聂慈在网上发表的言论。这名少女看似无害,却极有可能掌握着牧辛辛失踪的真相,为了夏夏,为了整个仲家,她必须将危险扼杀在摇篮之中。 自从得到聂宁杳身上的妖血以后,聂慈的感知比先前更为敏锐,她猛地抬起头,恰好对上了曹璘涌动着恶意的双眼。 聂慈心道果然,怪不得仲夏会做出掠夺他人器官的举动,原来她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