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时,天早已黑透。 “要不今晚就住在这里?”聂宁杳士动说道。 聂慈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 聂宁杳和聂慈都住在三楼,两人的房间只隔着一面薄薄的墙。 洗漱过后,聂慈关了灯,她躺在床上,轻轻呓语几声,仿佛睡着了一般。 过了不知多久,耳畔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聂慈没有睁开眼,却依旧能“看见”房间内的景象。 一只洋娃娃大小的人偶站在枕头边上,它的躯体是用槐木雕刻而成,此时略微佝偻着腰,用做工粗糙的小手冲着聂慈的眉眼比划,虚虚抠挖两下,却没有接触到聂慈的肌肤。 人偶眼珠是猩红色的,在黑暗中时明时灭,说不出的诡异。 它犹豫了好半晌,仿佛做下了什么决定,再次抬起双手,对准聂慈的双眼。 冰凉的槐木甫一接触到聂慈,便似曝露在空气中的白磷,瞬间燃烧起来。 人偶没有嘴,无法发出声音,但它半个身子都被烧成了黑炭。人偶飞快地从床头跳下去,而后消失在房间中。 聂慈睁开眼,她一瞬不瞬地望向雪白的墙壁。刚才人偶出现时,她闻到了一股腥气,像是人血的味道,应该与聂宁杳脱不了干系。 隔壁房间,聂宁杳面如金纸,猛地喷出一口血。 她抬手按住心口,撕心裂肺咳嗽几声,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 九天观的老道士还真舍得,让聂慈佩戴如此珍贵的护身符箓,可惜再好的符箓也只能用一次,一旦激发了里面的灵气,便会瞬间化为飞灰。 符箓救得了聂慈一时,却救不了她一世,自己总有机会拿到那双眼睛。 翌日天刚蒙蒙亮,聂慈拉开窗帘,盘膝而坐,按照青云子传授的口诀打坐。 一小时后,她将东西收拾好,随即下楼来到大厅。 坐在沙发上的赵月华看到聂慈,胸臆间好似压着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让她透不过气。 当年,聂家夫妻刚把聂慈送到罗浮山,赵月华因为舍不得唯一的女儿,便找到了另一名道士,想看看有什么方法能阖上聂慈的阴阳眼,不让她们母女分离。 道士确实给出了办法—— 他让赵月华收养一个命数相克的孩子,当作聂慈的替身,如此一来,萦绕在聂慈身边的阴气便可以转移至养女身上,彻底保住聂慈的性命。 可在天长日久的相处下,赵月华早就将养女视作亲生女儿,也从来没利用聂宁杳,逼迫她给聂慈吸收阴气。 但赵月华依旧为自己曾经的恶念感到羞愧,她觉得自己和小慈都亏欠杳杳,恨不得将所有的珍宝捧到养女面前,以作弥补,对聂宁杳的关切也达到了顶峰。 今天一早,她来到养女门前,发现杳杳的身体变得尤为虚弱,病的起都起不来。 赵月华心下怀疑,是聂慈与杳杳的命数相克,她越健康,杳杳就会越虚弱。 彷如东风与西风,只能一个压倒另一个,不能共生。 “杳杳生病了,你都不去看看她吗?”赵月华冷着脸质问。 聂慈察觉到赵月华淡漠的态度,要是她没猜错的话,赵月华必定将聂宁杳生病的缘故怪在她头上。 聂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确实该去看看她。” 说罢,她转身往楼上走,赵月华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 此时此刻,赵月华只想验证一件事,聂慈究竟会不会妨害杳杳。 聂慈敲了敲门,走进这间蕴着淡淡血腥气的房间。聂宁杳仿佛没料到她会出现,眸底划过一丝惊诧之色。 “小慈,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生病了,就想来看看。”聂慈一步一步挨到床前,她俯下身子,幽幽开口:“昨天夜里,你也看到了脏东西,对不对?” 聂宁杳生怕自己露出马脚,拼命咳嗽着,她强笑道:“我和你不一样,没有阴阳眼,怎么可能发现什么‘脏东西’?” 眼见着养女面颊泛起不健康的潮红,赵月华心急如焚,她赶忙冲进卧室,厉声呵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