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盈盈松开抓着贺铃头发的手,将剪刀藏到身后,「我们没有做什么,只是在这里聊聊天。」 「在这种地方吗?」少年打量四周后露出狐疑的表情,这里既没有建物遮蔽寒风,也没有椅子可坐下休息,旁边的草坪花圃久无整顿,杂草横生,怎么看都不像是适合谈心说笑的地点。 贺铃脱离李盈盈的限制,迅速退开数步以防止她动手动脚,同时也终于能看清及时帮了她一把的人,然而仅仅一眼,她便因对方眉眼间透出的熟悉而愣住。 少年与上回在咖啡厅帮助她的男人相貌有七八分相似,只是气质较为柔和。 「要不要换个地点?虽然已经初春了,但风有时候还是很大,很容易就感冒了。我刚从垃圾场那边过来,穿堂现在没什么人,可以考虑一下那边。」 「不了,谢谢你的好意,我们也差不多聊完了。」李盈盈双眼微瞇,摆出和善的笑容转头看向一脸戒备的贺铃,「我今天就先走了,改天有机会再聊。」 她巧妙将剪刀藏进袖子,离开时从容地经过少年身边。 直到人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少年松了口气,迈步朝贺铃走近关切道:「你没有受伤吧?我刚刚听到叫声才过来看看。」 「没有,我没事。」贺铃仍心有馀悸,心跳的声音像是直接在脑中回响。 她双手按着胸口,尽力稳住声线想对少年道一句谢,可是刀刃摩擦与李盈盈浅笑声在耳畔挥之不去,方才经歷的事情幻灯片似的反覆在脑海里播放,情绪来得又急又快,一个字都没说完整眼泪便夺眶而出。 她缓缓蹲下,将额头抵在膝盖上失声痛哭。 这是和李盈盈决裂后,情绪第一次彻底失控。 她到底做了什么得受到这样的对待?不管是沉默还是反抗,痛苦的事还是一再发生,既然至今的忍气吞声都毫无用处,那她还能如何逃离一切? 急促的脚步声远去,她虽然想知道少年及那个和他很像的男人是谁,但她此刻已是连道谢都没办法完成的状态,根本顾不上其他。 没想到不过几分鐘,熟悉的步伐声再度归来,稍稍冷静下来的她抬起脸,就见少年拿着一捲卫生纸蹲在她面前,满脸忧心。 「我就近只能找到厕所用的,看你需不需要。」 头一张被少年捏得出现清晰的皱痕,似乎对要不要给她犹豫许久。在人前大哭之后的尷尬与少年的侷促相抵销,贺铃有些想笑,从少年手里拿过纸捲,用带着浓厚鼻音的声音说了句谢谢,不仅是谢他拿了这一捲纸来,也是谢他为这段冰冷黑暗的日子携来一抹温暖。 从厚度来看卫生纸几乎是全新的一捲,贺铃撕了几张擦去眼角残留的水渍,又毫无形象地用力擤出鼻水,把一肚子的委屈怨气全部清出。 「我应该没有水淹市一中吧?你拿了这么多给我。」 「看你能开玩笑我就放心了。」少年怕她拿着东西不方便动作,将她夹在臂弯处的纸捲拿过去,「反正现在没人用借一下没关係,而且我们也没有浪费。」 少年站起身,朝她伸手,「先起来吧,蹲久了腿会不舒服。我是二年级的季桓逸,你呢?」 「我是贺铃,是一年级的。」贺铃犹豫了下才将手覆上借力起身。双腿发麻与惯性使然,她向前踉蹌几步,幸有季桓逸扶着她才不至于摔跤。 「你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