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米色的茶汤冒着热腾腾的白气,虽说是西域特产的奶茶,可茶叶只加了浅浅一层,金碗中洋溢着的是浓郁得化不开的奶香。 李琮知道这边的人喜欢往奶茶里加盐巴,她对这些奇怪的饮品向来敬谢不敏,看在紧那罗的面子上还是喝了一些。 “紧那罗,我知你对我与法成心有戒备,可不管是我,还是法成,都不会对你在龟兹的统治造成任何影响。” 紧那罗没想到李琮先用言语恐吓她,后又说出这般直白,这般难以置信的话语。 李琮好玩儿地看着紧那罗见了鬼一样的表情,接着说:“本殿知道紧那罗王不会相信,可我与法成之间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所以,她不会是帛蜜罗强大的后盾,她不会为了一时的美色与贪欢帮前朝的王子夺回王位。 紧那罗狐疑不定,目光闪烁地看着李琮,李琮大大方方任她打量,紧那罗仍不相信,说:“不是小王不信公主,实在是……” 说实在的,她就是不信李琮。 李琮不觉莞尔。 “本殿相信,紧那罗比帛蜜罗更懂如何做好龟兹的王。” 紧那罗知道李琮是在恭维,但是,评价往往象征着权力。一句话就将自己凌驾于整个龟兹王室之上,这种微妙的被人俯视的感觉令紧那罗感到不悦。 可她又说不出来是为了什么,只好自己生者闷气。 李琮还是笑眯眯的,她凑到紧那罗的耳边,小声说道:“本殿从未碰过帛蜜罗,他至今仍然是处男之身。” 紧那罗一言难尽地看着她,问:“公主说这个干什么?” 李琮答:“本殿素有风流之名,却未曾把任何男人放在心上。即便是与本殿日夜耳鬓厮磨的情人,本殿亦不会为了他们争权与钱,何况是空有其名,未有其实的驸马呢?” 紧那罗微微地动摇着,李琮趁胜追击道:“本殿此番前来龟兹,不是为帛蜜罗而来,不是为龟兹王子而来,不是为西域佛子而来,而是为一位足够理智的君王而来。” 紧那罗问:“公主想要什么?” “本殿想和龟兹王做一笔生意。” 终于说到了正题,李琮露出了真切的笑意,她把整理好的书册一本一本掏来,细细与紧那罗讲着一路走来的见闻和商路的未来可能。 动之以威,晓之以利。 这是李琮一向的谈判方式。 紧那罗听完沉思许久,问:“公主只要这些么?如果这条商路果真可以产生如此庞大的利润,公主为什么不把它垄断在自己手里,为什么还要与我这样的西域小王分享呢?” 李琮叹了一口气,说:“当然是因为我有求于王。” 从昭阳公主进殿的那一刻起,她就占据着局势中的主导地位,作为执政已久的王,紧那罗本能地感觉到不适。 现在李琮露出了软的一面,紧那罗的心反而放了下来,丝毫没有留意她的情绪尽在李琮的掌控之中。 “公主,想要什么?” 李琮好像不知道她要的东西是龟兹国王室历代守护的秘宝,好像不知道跟龟兹王空口白牙地要这东西是多么无礼又挑衅,好像不知道紧那罗绝对不会同意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她还是说:“本殿要的是,黄金弯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