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结果是这批面首各领银子,遣散离府。 白露离开前问: “驸马,你是为了殿下此刻对你的维护而洋洋自得,还是看到她对昔日枕边人绝情至此而心有戚戚呢?” 竺法成缄默不语。 白露又问: “殿下是不爱我,可她难道就爱你么?” 竺法成有口无言。 白露仰天大笑,出门而去,浑似疯癫一般。 而他深爱的风流公主目送他离去之后,仍拿出千百分的温柔,对她的驸马说:“法成,我保证不会再有人欺到你头上。” 竺法成耳边回荡着白露的质问和冷笑,他漫无边际地想了很多事。 比如说,佛祖圆寂前都说了些什么话。 比如说,他的母亲和父亲是否已荣归天国? 还比如,幽暗的密室之中,相依相偎的两个人,从她身上传来的温暖,似乎是这无情世界中唯一的热源。 “从前贫僧只与殿下讲说佛法,竟不知殿下竟还有这样的生活。” 李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答道:“叫法成见笑了。” 话里话外,他还是个外人。 是故当知,一切烦恼为如来种。 竺法成无意识地转动腕上念珠,他忽而怀念起大兴善寺中无忧无虑,天天念经的日子来。同李琮成亲之前,了禅大师特意来找他聊了很久。 “一念生而诸事起,一念灭而万法成。法成,你这名字起得不错。” “几天后便是法成大喜之日,为何你却闷闷不乐?” 和竺法成预计的不同,大兴善寺众僧对他成亲一事的态度偏向于友善和支持。 “大师,我犯了戒。” 竺法成碧绿色的眼眸中泛着莹莹的、宝石质感的微光,他的嗓音喑哑低沉,似大兴善寺每日清晨准时敲响的悠扬钟声。 虔诚地忏悔着,他的罪孽。 了禅大师的眼神很慈爱,仿佛可以原谅世间一切罪恶。 “法成,你犯了什么戒律?” 是打了诳语,还是犯了色戒? 竺法成回答不出这个问题,他看着气定神闲的昭阳公主,竟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他双手合十,恭敬且客气地与李琮作别。 “呼——” 他靠在紧闭的房门上,闭上双眼,长叹一声。 好险。 尽管不知道那股莫名流动的情愫意味着什么,帛蜜罗王子还是本能地感觉到危险。 是说了谎?还是动了心? 这问题叫他如何回答? 是,世间烦恼万千,可不入红尘,焉得真智? 他走出青灯古佛的世界,坠入红尘万丈之中,可谁又能为他担保前方是佛乐飘飘的坦途? 走出明镜台的李琮对驸马的内心挣扎并不了解,她愉悦地说: “本殿终于把那批探子给清理掉了。” 此番借驸马为借口,李琮共撵了十二位面首出去。府中面首变动频仍,表面上看是昭阳喜新厌旧,实则是她会定期拔除暗探。 说到底,男人的爱是不可靠的。 对昭阳公主的爱慕与顺从中,多少是出自真心,多少是基于利益的考量呢? 就连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白露,那份爱中何不是掺杂感激与惶惑呢? “殿下,可还需要补进一批新的面首?” 李琮表示拒绝。 “戏过了就不好看了。” 她回头瞥了明镜台一眼,语带嘲讽地说: “正好给世人展示展示本殿对驸马的深情……”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