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羡慕一国皇后的尊荣与获得的宠爱,可谁会关心她失落的理想与自由? 谁来保护她呢? 窦缈戏谑道:“丛丛儿,你可不要小瞧了你的阿娘,论武功,我比你只高不低;论幕僚嘛……” 玉鸾嬷嬷从窦缈身后神不知鬼不觉地现身,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 娘子军的副帅从未离开过她的主帅身边。 李琮放下心来,她小心地将虎符收好,向窦缈磕了叁个长头。 这一对母女,谁都没有说话,而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她看着她,希望这位年轻的将领可以完成她未竟的事业;她看着她,在心中暗暗发誓日后一定要把母亲救走。 李琮离开了。 她知道很长一段时间她不会再回长安,她走的每一步都将把她和过去越推越远。 这条路没法回头。 ———— 八月十七。 距李琮与竺法成的成亲之日还有一天。 按照汉人成亲的规矩,成亲头日新娘与新郎是不该见面的。 竺法成是龟兹国人,李琮又不是守规矩的性格,明知有什么事是不该做的,她就偏偏要做一做。 “参见公主。” 竺法成在禅房打坐,他未有起身迎接李琮,说话的语气淡淡的。李琮看了他背后一眼,那里站着一高一矮两个小沙弥,她从前只见过那个个子矮的,另一个似乎从未见过。 一丝异样滑过李琮心头。 “法成,明日便是你我成亲之日。” 李琮还从来没用过这么深情款款的声音说过话,她的眼神融得像是一汪春水,轻而易举地驱散了秋雨带来的肃杀与寒意。 “我来……没什么事,只想来看看你。” 李琮斟酌着词句,脸上生生压出两片红云,露出初恋少女般羞涩的神情。 竺法成愣了一下,轻声问: “我一个和尚有什么好看的?” 言下之意,是要她快走。 李琮耳朵动了动,脚跟生了钉子似的钉在地面上不走了。方才她心中有七八分疑虑,听竺法成这么一说变作十成。 她搬来个蒲团,和竺法成面对面坐着,眼睛眨也不眨,情深意切地望着他。 李琮的脑海里闪过很多念头,比如说,竺法成的脸可真好看,在她见过的男人里排在第一位没什么问题,就算没什么用,取回家里当幅画看着也是好的; 比如说,禅房里除了她之外有叁个和尚,竺法成的气息稳而绵长,矮个和尚的气息听着有些急促,似乎情绪正在波动,高个和尚的气息几乎听不分明,摸不准是什么路数。 太怪了。 “殿下,”竺法成别过了脸,看着像是害羞。“您这是做什么?” 李琮笑了笑,捞过竺法成覆在膝盖上的手,提到嘴边就是一吻。竺法成一惊,想要把手抽回去,李琮却死死扣住不肯放手。 “你是我的驸马,我是你的妻主。我碰一碰你,又怎么了?” 李琮磨着竺法成的手,就像在赏玩一件上好的象牙摆件,她是在欣赏艺术品,而不带任何情色目光。 她咬着竺法成的耳朵,用除了他之外谁也听不见的声音说道: “法成,得罪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