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跟我这么客气干嘛呀?” “见过殿下。” 李琮愕然地望着许久不见的李宝珍和玄贞和尚,叫来赵乐儿问道:“这俩人怎么回事?” 赵乐儿支支吾吾半天,李宝珍替她说道: “是我逼她带我走的!” 李琮“啪”一掌拍在玄贞头上,玄贞一个趔趄,没有怨言不说,还冲她笑了笑。李琮看了更来气,问:“本殿问的是你吗?本殿问的是他!” “昭阳,我想好了。”李宝珍牵过玄贞的手,眼中满是对自由的向往。“我要带玄贞走。” 李宝珍环视一周,周围是乌泱泱的外邦和尚,个个脸上写满了祝福。她一想到别院之外的长安被太子整个天翻地覆,别院之内还有俩苦命鸳鸯正计划着浪迹天涯,她就脑瓜仁儿疼。 “本殿管不了你们!” 李琮拉着竺法成走了。 他,似乎比上次瞧着又瘦了些。 “上师,近日可好?” 衣带渐宽,形容憔悴。怎么也看不出个好嘛。 然而,竺法成仍如初见之时,从容不迫,神情淡然。一个人假如生长于苦难之中,那么再多的苦难对她来说,都不算什么。 “贫僧很好。” 李琮闭上双目,似乎这样她就不会想起那些烦恼,她半倚在床榻上,命道:“上师,给本殿念些经文罢。” 竺法成的声音有某种魔力,李琮听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接下来的几天里,李琮日日往这处别院跑,次次来了不干别的,只来听竺法成念经。 金吾卫来了一波,她出面给拦了,太子怒极,不敢与她产生正面冲突,索性把这火撒到了别院外的胡人身上。一时间,长安城内怨声载道。 “殿下,今日的经念完了。” 李琮拆开一只月白色的纸鹤,真有意思这小东西,不知司道君使了什么法术,它竟自个儿找了来。 “经还有念完的一天?” 竺法成自知失言,面色微红,说:“贫僧知错。” 也许,了禅大师说的是对的,昭阳公主有慧根。 “上师,您说今夜的风是不是要变了?” 竺法成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在那些没人注意的街角巷尾,巡夜的武侯仔细地盯着冰冷月光下的每个值得怀疑的影子。武侯的眼睛望着灯火辉煌的太极宫,那座宫殿象征着一个正在崛起的帝国,是所有唐朝子民愿意用生命去守护的荣耀。 永远不会熄灭的灯火,永远不会倾颓的宫殿,永远不会衰败的城市。 真好。 像是一个美梦。 直到—— “圣人——不好了——” 李敬睡眼朦胧地从榻上爬起,小宫监的话还没说完,一把胡刀就砍断了他的脖子。 鲜红的血液呲呲地往外冒,这哪里是杀人,倒像是宰了一只扑腾乱跳的活鸡。 “反了!反了!” 从朱雀门到甘露殿大小宫门十叁道。 竟是没有一道拦得住这些愤怒的胡人。 李敬冷汗直冒,他躲着那些狰狞的异族面孔,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梦,醒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