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中,放暑假的曾芋头从美国回来,之前的电话连络中,我们已经约好一场晚餐,为此她特地来学校等我,准备一起前往她心念已久的韩式餐厅。 我走出电梯,便看见一身牛仔套装的她,她默契地朝我挥手,在人来人往的大厅喊着我的名字,出于羞耻,我快步走到她面前,摀住她的嘴。 「你说话小声一点。」我对她比出噤声的手势,但她根本不在乎,依旧我行我素,大喇喇的性格跟高中如出一辙。 「好久不见啊。有没有交男朋友啊?」她仗着身高优势,擅自揽过我的肩问道。 虽然觉得浑身不自在,但我没有甩开放在肩上的手,只是白她一眼:「你想多了……」话虽这么说,但我情不自禁想到自己与郭天璿模糊不清的关係,所以声音发虚。 曾芋头不愧为我高中最好的朋友,她敏锐地察觉我的异样,立刻笑出声音,唯恐周遭的人没有察觉。 「看来是有曖昧对象了。」 我着急想否认,却被打断。她摆出八卦的神情,在我的耳边压低音量地说:「有没有在这里啊?让我好好看看。」 我竟然被她的话语扰动,绷紧神经环顾周围,确定他不在场后,松了一口气说:「没有。」 曾芋头从鼻子喷出一口气,憋不住大笑时,我才后知后觉被耍了一顿,但她早已溜之大吉。 「你、别、跑!」我胀红着脸,跑出系馆,背包在身后一甩一甩的,这一刻,时间好像重回高中赶火车的日常。 在偌大的校园追逐许久,直到我停下喘气时,一直跑在前面的曾芋头才停下脚步,气定神间地朝我走来。趁她不防,我扯住她的手臂肉,恶狠狠地说道:「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白目!」 「痛、痛、痛!」她的脸皱成苦瓜,不断向我求饶,为了给她教训,好一阵子我才放过她,继续向着公车站前进。 身为东道主的我,自然走在前面带路,她则揉着发红的手臂,跟在我身后,她又不死心地问:「所以是谁啊?」 看来她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了,按照她的个性,如果我闭嘴不说,定会被她扒皮抽筋。思至此,我停下脚步,回头用恳求的语气对她说:「姐姐,我求求你别在这里问了,等一下再说好吗?」我真的害怕她管不住嘴,一不小心弄得人尽皆知。 「好、好。」曾芋头听到满意的答覆,终于愿意消停,她乖乖做出嘴巴上拉鍊的动作,见她这模样,我才敢松一口气。 「走吧,公车应该快到了!」 人生地不熟的曾芋头跟上我的脚步,走在我的身侧。第一次来到这个学校,她左顾右盼,对所有事物都感觉新鲜。 「地上那是什么啊?」曾芋头顿足,我也随着她的视线看去,她兴冲冲地捡起,朝我走来。 「应该是大叶桃花心木的果实吧?」我其实不太确定,只能单凭之前实验课观察纪录的印象推测。它的形状接近椭圆,最外圈是乾硬的外壳,而曾芋头捡到的这颗果实表面已经裂开,露出里面的种子。 「哪棵树是你说的什么桃花心木啊?」曾芋头仰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