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脚踏车精准地停入车格后,弯腰把车轮锁上,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歌曲。 一别连日的阴雨绵绵,太阳终于重新照耀大地,温度与前几天相比回升不少,因此我也换上短袖和薄外套,把几根缠人的发丝勾回耳后,我看了一眼不远处鐘楼上的时鐘,才发现距离十点还有一段时间。 倒也没有懊悔少睡几分鐘,我反而更期待下一堂课的到来。 走进系馆附设的超商,我只随意挑了一瓶燕麦饮,便在入口处的长型沙发上坐下,一边像小鸡啄米般啜着燕麦饮,一边仔细地打量出入系馆的人。 进出的人潮随着上课时间的接近渐多,险些迷了我的眼,但我还是安静地坐在最不显眼的角落默默地观察,但眼见越近上课时间,燕麦饮已经空空如也,我还在挣扎要继续等待,抑或先进教室。 幸好,我终于看见那个人在上课前一分鐘悠哉地走进大楼,我急忙背起背包,用不慢不快的速度跟着他走进教室。 随着他的步履,我刻意坐在他的左后方,面上没有任何破绽,也不主动打招呼。 我撑着头,兴致盎然的盯着台上口若悬河的教授,第一次如此期待讨论时间的到来。 「现在我们开始讨论,等一下各组派一个代表分享。」听到这一句话,我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眸中再也不见迷濛。 我朝还是坐在之前那个位置的严若函挥手,又指了一下自己和前面那个身影,严若函心领神会,对我点点头之后,便收拾桌上的纸笔朝我们走来。 她在我的前方坐下,也就是郭天璿的左边。「我们来讨论吧!有人对『如何减少欲望』有想法吗?」严若函兴奋地问,与上礼拜安静的模样搭不上边。 三人面面相覷,一阵尷尬的沉默在我们周遭蔓延。 半晌,郭天璿率先打破诡譎的气氛,他抓了一下后脑,顿了几秒才说:「我觉得人有欲望并没有错。如果每个人活在世界上都没有欲望,要怎么有动力进步,然后追求自己想要的。所以,我觉得不要为了达成自己的欲望而伤害别人才是重点。」 第一次听到他的侃侃而谈,我坐在位置上呆呆地望着他,就像国高中每一次的升降旗,我站在台下,用最远的距离凝望台上的优异学生一样。 「我也这么觉得!」严若函拍了一下桌子,对他的一番话表示认同后,又用极小的声音说:?是说,你们不觉得这个教授有点古板吗?」 我没有回应,目光还是落在郭天璿身上。 为了寻求认同,她撞了一下我的手肘,就连郭天璿的目光都撞了过来。 我急忙低头躲避他的目光,深怕他能从我的瞳孔看见我内心的声音,深怕他窥伺到我的躁动,也深怕他发现我暗藏在深处,那些不为人知的梦幻泡泡。 我点头随便附和,但视线再也没有抬起。 「那等一下我上台报告?」他又说话了。沉稳的声音像是前阵子的春雨,细细密密地落在我的心上,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这一次却久久不散。 郭天璿插腰走到台前,即使拿起麦克风,他依旧是自得的模样。如果是我,看着台下那么多听眾,拿着麦克风的手早已经颤抖,就连言语都无法组织,何况表达自己的意见。 他不曾提到任何证据佐证自己的论点,但他沉稳的模样,足以让自己的看法更有说服力,就连教授都坐在台下称许的点头。这一刻,我的确被他深深的吸引,是比从前更强烈的感觉,他的一举一动能轻而易举的抓住我的眼球。 是心动,抑或是对他另眼相看?我无从得知。 只知道自己会下意识的在人群之中追逐他的身影,就像飞蛾扑火一样,是与生俱来的本能,远方是光明或恶火,我并不晓得。但我知道,我的大脑学会在想像的世界里,用臆想麻痺真实世界。就像毒品一样,我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将他包装成心目中最完美的模样,不愿意接受与自己想像的不同。 在爱情海里摇摇晃晃的的人,已经用耳塞和眼罩遮住所有来自外在的感觉,每个人都盲目地活着,只愿意看自己想看的,听自己想听的。分泌过多的多巴胺一再欺骗自己,让人着迷,也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