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点被姚弋仲不幸言中了,那就是刘彦真的可以变出士兵,只不过撒的不是豆子。 刘彦根本就不怕消耗战,尤其是当前这种僵持的消耗战,他甚至有一种心愿完成的愉悦感。 要知道一点,从不其城一战开始之前,刘彦就构思了一种战术,建造足够强度的防御工事,让敌军围着自己攻打,然后他在僵持之中不断暴兵拼消耗。这种战法让他稍微想一想就觉得带感,甚至有一种被戳中笑点的感觉,以至于想起来就乐。 一众人在为刘彦在安全担忧,却见刘彦还能笑得坦然,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佩服还是郁闷。 有一个处变不惊的君主自然是极好的事情,预示着君主有足够坚强的意志。这是一件令部下无比欣喜的事情,怎么看跟着这样的君主都会有美好的未来,不过因为一点点的挫折而就此沉沦。 君主的坚强意志只能鼓励不能消磨,没人再提什么突围的事情,皆是集中精神思考怎么让战局变好一些。 北侧战场的汉军已经将进攻的羌族部队击溃到一百五十步之外,激烈的战斗让地面上尸首枕藉,更多一时间没有死去的伤兵在呻吟和哀嚎。 本来进攻没有效果反而被击退了是该暂时的退却,好重整旗鼓再战,但姚弋仲是真的疯了,不但严令被击溃的部队不准撤退,还进行了增兵。 姚弋仲是连羌族的精锐部队都不让撤出战场休整,对于杂兵更是不会管他们死活。他要的是激烈的进攻,想要彻底摸清刘彦手中到底还隐藏多少兵力。 知道被围的汉军究竟有多少对羌族部队这边无比重要,以至于不但北侧强攻不断,双方在五十步的范围内来回拉锯,每时每刻都有战士受创倒地。其余的三面也就东侧羌族部队难以使上力气,南侧和西侧从佯攻演变成了真正的进攻。 “一万不够就两万!”姚弋仲像是一头暴怒的老虎,狰狞吼道:“绝对不能出现缺口!” 投入战场的羌族部队一直都是七八万,要是战场有足够的空间甚至会更多,问题是东侧的汉军骑兵着实凶悍,上去多少羌族部队都要迎接汉军突骑兵不计伤亡的冲撞,导致那里双方的伤亡数量超过了北侧。 尹弼脸皮抽了抽,被提拔成为长史的责任感令他不得不说:“军主,东侧我们已经折损万余……” “只要能够消耗敌军兵力,尤其是珍贵的突骑兵,伤亡算得上什么!”姚弋仲不知道刘彦究竟是怎么想的,他在乎的是:“汉军丢进去了三千珍贵的突骑兵,吾不信刘彦的人消耗不完!” 讲真不带假,别说是一万杂兵去换三千汉军精锐突骑兵,就是拿一万精锐去换,姚弋仲也认为是值得。 “刘彦这是自寻死路。”姚弋仲无比狰狞地笑说:“他们被包围,骑兵才是突围的主力。刘彦却是拿珍贵的突围主力来拼,想来是被逼急了。” 要是正常而言,姚弋仲那么说绝对没有什么错,但他偏偏遇上一个情况无比特殊的人。 按照羌族的将校来思考,刘彦拿出精锐突骑兵这么干,无论怎么样都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刘彦真的被逼急了,不计代价要打出一个缺口。 敌人想要的就是本方必须阻止的,用尽一切办法来阻止敌方想要达到的任何目标,此便是获得战争胜利的保证。 战事从清晨开始打,到了夜间依然没有停下。 主战场这边的天空云层被地面的火光倒映,只要视线没有被大山阻隔,远在数十里之外也能看得分明。 外围的两处战场,作为援军的两路汉军看似十分着急,也是一反常态连夜进攻。消息传达到主战场的姚弋仲处,使得羌族将校更加坚信刘彦已经是强弩之末,他们只要再加一把劲就能攻进汉军营寨取得胜利。 “有些奇怪的事情。”蒋英是东晋降于石碣赵国的一名将领,目前是个杂号司马。他困惑地说:“出现在战场的汉军……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长枪兵?” 姚弋仲早就发现这一情况,汉军此前是以塔盾兵、刀盾兵、强弩兵、连弩兵为主,到了夜间之后强弩兵当然还是不断发射,可出现在战场的长枪兵数量有点多。 “汉军的长枪兵看去依然精锐,但他们连皮甲都没有装配。”蒋英摸着下巴,说道:“如此精锐的士兵竟然没有配置甲胄,可不像刘彦的手笔。” 姚弋仲身躯猛地一震,下意识就说:“弓弩手不需要配甲,长久的训练致使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