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乔走到卧室大床前的地毯,席地而坐,倒出背包里的红包,开始乐滋滋地数钱。 云季俩家的长辈都不算多,但个顶个的大方,基本每封红包都很厚实。甚至老太太塞给他的拜堂红包里还夹了张贴了密码的银行卡。 季殊从洗浴间出来,入眼就是坐在一地红钞中央一身红的云乔,他拿着笔记本和笔,正在记账。 剩一点记完就好了,这些钱你别碰。 都是很新的纸钞,却不能保证它们绝对干净。 云乔数钱前也是给自己戴上了一次性塑胶手套。 睡觉去吧,睡不着吱一声,我再给你按按唔,保证不疼。 季殊深吸口气,没让自己和云乔辩诉他并没有那么怕疼。 季殊沉默来到靠窗一侧的床坐下,再躺靠在枕头上,目不转睛地看云乔记账。 他就不信感觉到紧张和尴尬的就只有他。 季殊想错了,云乔是那种越紧张越尴尬就越会强制自己忙碌的人,忙完了记账后,云乔又出门找了带消毒功能的吸尘器,把卧室地毯仔细吸了一遍。 这一通忙碌后,云乔基本适应了夜里和季殊独处的紧张和不适,洗漱后,他换上了长裤长袖的睡衣,爬到床的另一侧靠躺下来。 我不会对你怎样,别害怕。 虽然季殊长得挺不错,但他绝对不是惦记着季殊的肉体,才和他结婚的。 季殊眼角抽了抽,忍了又忍,终是没开口和云乔计较他能被怎样的话题,他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想想小时候,我们也是待过一个房间的人,别有心理负担,你能睡着的。 云乔尽职尽责地给季殊心理疏导,睡眠对季殊来说极其重要,在晋舜真的治疗记录里,半年前季殊发病的一个重要诱因就是长期睡不好。 季殊这半年的治疗记录里没有多提及这个问题,但晋舜真给季殊开的药里,就有一味是助眠的,副作用不小,但和睡个好觉比起来,尚能接受。 现在云乔担心季殊心理负担太大,吃了药也睡不着。 要不要我给你念药经? 季殊转身过来,微微睁开的棕褐眸里映入云乔过于姣好的面容,各种吐槽的心思一空,他下意识点头,好。 云乔当即抱着怀里的小枕头,往季殊那一侧挪了挪,然后维持着低音量,背起了药经。 云乔的音色音线尤其清脆透亮,变声期后,也只是让他的声音里多了些成人式的雅气,自带安抚人心的力量。 季殊感觉眼皮渐渐沉重,也许是养生汤的效果,也可能是和养生汤一起吃下的那颗药的在发挥效用,总之,他并没能听云乔背多久药经,就陷入了光怪陆离的浅眠里。 前世和这一世的场景交织在一起,错乱而又迷离,各种情绪离他很近又很远,沉沉浮浮之间,他又闻到了熟悉而又心安的药香。 是云乔 云乔背足了一个小时才停下,他眯着困倦的双眸盯着季殊瞧了会儿后,缓缓闭上,跟着睡沉。 他睡着前想的是,洞房花烛夜也不过如此,白紧张了。 再接着他们手腕上手表一串蓝光闪现后,卧室里的灯一盏一盏地有序黯下。 清晨七点,季殊在婚楼卧室里醒来,窗帘拉着,室内完全黑暗,那淡淡的药香已经闻不着,云乔那一侧的位置,枕头和被子都叠得整整齐齐。 闻不到药香,看不到云乔的当下,季殊眉头微微蹙起,烦躁的情绪止不住地上涌。 在他伸手前,窗帘自动两侧分开,季殊视低眸看去,云乔戴着草帽在婚楼后的空地上垦地。 李胜和陈威也拿着锄头,不甚熟练地从云乔规划菜地的另一头开垦。 阿冬婆拿着水管在已经垦完的地上浇水,老太太在规划的菜地之外观望,跃跃欲试,对阿冬婆手里的水管觊觎得很。 季殊没发觉时他嘴角已经扬起,双瞳呈现的色泽近乎温柔。 楼下的云乔看了眼手表后,摘下了草帽,抬头望向了二楼窗户的位置,入眼只有一片金阳,婚楼窗户安的玻璃从外面是看不进里面的。 看不见,但云乔可以确定季殊就在窗前看着他,蓝牙耳机里君诺实时提供的季殊心跳数据。 但很快被监测中的季殊的心跳恢复了平稳,云乔轻轻一笑,朝窗户那边招了招手后,就戴回草帽,继续干着手头的活儿。 其实翻个菜地什么并不急在结婚的第二日,但谁让阿冬婆看到季宅大片的草地,就从昨儿心痒到了现在。 为了能让阿冬婆不继续在耳边念叨,云乔就让李胜把仓库里所有的农具都找出来了。 种葱,种韭菜,种包菜,种四季豆考虑到季家长住人口还挺多,最终开垦的菜地比原本计划的大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