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那副叛逆的痞样,顿觉血压衝上脑门,扶了扶晕眩的头,深吸一口长气。「真是荒唐。」 李言修放开傅妮妮,继续切着肉。「荒唐的是你,不可理喻的大叔。劝你还是想一想妮妮的话,不要把痛苦的来源推给死者。我们才没那间工夫紧抓着生者不放,一切的痛苦和罪恶都是你们自己塑造出来的。」他抬起眼,盯着韩时耀的眼神认真,顿了会儿才道:「死了就是死了,该放手了。」 说到最后,他声音特别轻,特别语重心长。 韩时耀拧眉,思考着他说的话。 语毕,李言修又快速把剩下的羊小排给解决,拿纸巾拭了拭嘴后站起身。「甜点留给你,我看着大叔实在有些倒胃口,先走了。」 「谁准你走了?站住!」韩时耀不可置信地看着「韩圣临」离去,吼道。 傅妮妮转身看着李言修手插口袋离去的背影,站起身慌忙对韩时耀鞠躬道:「谢谢伯父招待。」便匆匆追了上去。 「这两个人是来把我气死的吗?」韩时耀这辈子没遇过这么离谱的事,更没见过自己的儿子如此没大没小,还叫他大叔? 「耀叔,我虽然是单亲家庭,但我也很清楚自己需要的,不会是像您这样的父亲。」薛弼成落下这句话,也站起身,对韩时耀鞠了躬。「我去找韩哥,先告辞了。」 三人相继离去,留下韩时耀一人孤独留在座位。 他静默片刻,右手拳头忽然重重敲向桌面,餐盘为之一震,餐厅内的人纷纷朝他投以目光,不一会儿又各自忙各自的。 ? 「真是的,怎么会有这种人?难怪叫韩食药,真的该吃药了。」李言修离开餐厅,走在夜晚的街道上,自言自语道。 虽然他从小就没有父母,但像这种父亲,他寧可不要。 今日唯一的收穫大概就是那块鲜嫩多汁的羊小排,真不愧是高级餐厅,处理食材就是不一样。对了,还有趁机教训了韩食药一顿,虽然他认为这种人会把话听进去的机率渺茫。 走着走着,李言修驀然又听见了铃鐺的声音。 叮铃—— 他顿下脚步,回过头,只见方才又有一人和他擦身而过,正朝着他身后走远。看背影是个高瘦的男子,身形和当时在超市见到的那人差不多,一身黑衣,头戴黑色鸭舌帽,步履不快,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却总有股说不上来的诡异。 莫非和当时是同一个人? 李言修低头确认自己的掌心,驀地瞪大了眼。 金黄的光点又浮现在掌中,这次并没有消失,而是明确地停留在手上。 这时他才赫然发现,自己已经离开韩圣临的身体了。刚才被韩食药那个荒唐大叔搞得心情很差,自顾自地一直走路,连附身结束都没发现。 李言修环顾四周,不仅没见到韩圣临的身影,连这里的路他都不认识。餐厅的位置本就是他没去过的地方,胡乱走一下就又变成另一幅街景,这下他连回去的路怎么走都不知道。 再度看了眼手中的光点,他掌心收拢,决定先跟上那个可疑的男子,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端倪。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