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石底下,压着一束已经枯萎调零的野花。 红姑捧着野花,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泪水潸然而下,“他来的时候,我告诉他,西山这时节野花开得好,让他回来的时候记得给我带一把。他总记不得这些事,没想到这回竟记住了……” 元墨和叶守川都有点发急,他们已经清理了这片战场上的血迹,万没想到石头底下的野花露了馅。 “他死了……你们还要骗我他不见了……”红姑捧着那把干枯的野花,喃喃,“若不是死了,怎么会把花扔在这里?他怎么死的?说,他是怎么死的?” 她的眼神已经有了狂乱之色,元墨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再也不敢隐瞒,急急把那一晚的情形说了一遍。 “掉下去了……”红姑喃喃,缓缓往崖边走,“就是从这里走的么?” “师兄!” 元墨心胆欲裂,大叫一声。 叶守川极为迅速地拦住了红姑,出手封住红姑的穴道,红姑软软地倒了下去,元墨连忙扶住她,接住了她手里滑落的那束野花。 红姑神思昏沉,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清醒时便要去找楚天阔,将西山每一寸都翻遍,糊涂时便只想上银瀑之巅纵身一跃。 最要命的是上一瞬清醒,下一瞬就糊涂,谁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发作。 这天元墨陪红姑在西山找人,找着找着,红姑忽然脸色一变,又要往山顶去。元墨又是拦又是劝,抱着红姑不放手,红姑没命挣扎,一辆马车从路边经过,和妃从车内探出头来,吃惊问:“这是怎么了?快,快扶红姐过来。” 红姑糊涂起来谁也不认,逢春带着几个人帮忙,才把红姑弄到了马车上,和妃把红姑送回屋,红姑渐渐安静下来,和妃在床头低低地宽慰开解她,等红姑睡着了才出来。 和妃向元墨道:“红姐到底怎么办?大夫怎么说?” 元墨叹气,大夫开了药,除非让她昏睡,否则一概无用。 和妃叹息:“你们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楚大哥若是还活着,怎么可能不现身?怕是早已经……唉,人死为大,即便寻不见尸首,也该给他立个衣冠塚,好让红姐心里踏实下来。” 元墨苦笑:“师父一日找不着,红姑就一日还有个指望,我真怕衣冠塚一立,红姑就完了。” 和妃点点头,“红姐用情太深了。”和妃说着,拉了元墨的手,“二爷,方才红姐告诉我一件事,你真的是个女孩子吗?” 元墨一愣,这可是红姑三令五申不让她告诉别人的秘密,怎么自己反倒说出来了? 再一想,和妃入宫也不忘故旧,红姑显然是很信得过和妃的为人,说不定清醒之时知道自己的景况,还托和妃照看她。 元墨心里一阵感伤,点点头。 和妃道:“好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红姑已将你托付给我,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多谢娘娘好意,我挺好的。” 现在需要照顾的人是红姑。 红姑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人也迅速消瘦下去。她往日也并不管事,但只要她在,红馆便是红馆,现在她一倒下,整个红馆都人心惶惶,再加上不断有人来问价,大家都觉得红馆可能朝不保夕。 元墨先关了大门,不做生意,也不做出让,红馆彻底安静下来。 姜九怀怕她太劳累,拔了一队府兵过来替她守着红姑。 姜家家主的求亲队伍停在红馆门口,消息早在几天前就飞遍了京城,现在府兵又入驻红馆,人们纷纷猜测,家主大人一定是看上了红馆之中的某人。 有猜元墨的,人们反驳道:“从来没听过男宠还用娶亲的,定然是红悦天!别忘了府兵可是专门守着她!” 北里再度哗然。 消息不知怎么传进了宫里,红馆迎来了一位稀客。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