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叹了口气:“罢了,我原本也没打算收徒,这一套掌法,只不过是谢你的棉衣。” “不用客气,两身衣服花不了多少钱。”元墨道,“我知道大冬天穿单衣是什么滋味,知道双脚被冻得麻木是什么感觉,所以也不想让大叔你冻着……” 但她万没想到,人家可不是冻着,人家是内功深厚,根本不惧寒暑。 元墨被自己蠢哭了。 “你是个好孩子。”怪老头看着她,慢慢地道,“那个孩子比你大不了两岁,只是,他永远也不可能像你这样心善……” “谁?大叔你的孩子吗?” “我没有孩子。”怪老头望向那片瓦砾废墟,“那是我主人家的孩子。” “你主人家是……” 元墨完全没有刺探隐秘的意思,纯属瞎聊天,但怪老头的脸色却猛然一变,好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冷冷道,“你既不学,可以走了。” 难道高人们都是这般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吗? 元墨只好默默走人。 转身之际,忽然听得脑后风响,她反应快,转身抄在手里。 是一小块碎掉的五彩琉璃片。 琉璃是值钱的,但碎成这样,和瓦砾也没有多大分别了。 “以后若是有事,拿着它来找我,我允你一件事。” 原来是信物。 嗯……按江湖传说,高人一诺值千金,无论多难的事也必然会办到,比如帮人报仇雪恨或者灭人家满门什么的…… 但她一个老老实实的乐坊坊主,恐怕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机会使唤这位高手。 不过不学掌法已经拂了高人的面子,她可不敢再拂第二次,恭恭敬敬将信物收进贴身的衣袋里,“谢大叔!” 元墨回到姜家,门上的人告诉他:“有位季公子找二爷,一直等不到二爷回来,只得走了。临走时让小的转告二爷,他明日此时再来,请二爷万勿走开,他有要事与二爷商量。” 元墨点点头,季云安找她有什么要事? 莫非是知道她赎了言妩? 这点元墨可是早有成算。头可断,血可流,花魁那是万万不能放手。 还未到房门,只见院子里站着几队府兵待命,一个个铠甲森严,一动不动,也不知在这里等了多久。 姜九怀端坐在房中,见她回来,一脸不悦地道:“你还知道回来?” 这句话的语气,不知怎地,让元墨想起了那些久候丈夫不归的怨妇们。 “这不明天就要走了嘛,小人出去办了点事……” 元墨如今已经很知道怎么对付不高兴的家主大人,她上前给姜九怀殷勤地捏捏肩,一脸讨好,“有劳家主大人久等了,是小人不好,小人给家主大人赔罪,今晚给家主大人做鱼鲙怎么样?” 早在她挨过来的那一刻,姜九怀就发现自己的脸绷不住了,更何况她还在耳边这样轻言细语,他的心早就不听话,一味地软下去。 但家主大人的威严还是要支撑,他淡淡地道:“既要做鱼鲙,我便带你去钓鱼如何?” “现在?”元墨看了看天色,已经快到黄昏了,出门天就要黑了吧? “雪夜垂钓,也别有一番风味。”姜九怀起身,牵起她的手,“走吧。” 府兵见两人出来,列队跟随。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