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含笑,只得从安宁公主手里接过梅花。 头先几局,元墨故意输了,被灌了好几杯酒。 后来安宁与古凝碧掌握了玩法,元墨是当真输了,又被灌了好几杯。 眼睛蒙着,耳朵里全是女孩子的娇笑,指尖滑过的是女孩子的衣袖,鼻间嗅到的是女孩子清甜的芬芳……啊,元墨觉得自己又回到红馆,愉悦,轻松,快乐,无忧无虑,就算是让她喝一坛子也不妨一事! 这回又轮到元墨了。 她已经摸出了规律:安宁公主若是主动送上门,那一定是揣着七朵梅花;小宫女若是跑得远,那一定是没有梅花。只有古凝碧虚实难测,你以为她,她其实没有,若你以为她没有,她其实能给你掏出七朵来。 《摽梅》曲子用的是明亮爽朗的笛与鼓,乐声像清泉一样迸散在空气里,元墨在乐声里动如脱兔,左奔右突,哈哈大笑,觉得自己像一只重回山林的野鹿,身体矫健,心中轻盈。 手碰到了一片衣袖,袖口有厚重锋毛,定然是安宁公主! 安宁公主这一局都不怎么往她跟前凑,十分明显身上没有梅花。 “抓到啦!” 元墨一把拉下帕子。 然后呆掉了。 被抓住的人不是安宁公主。 安宁公主正缩在柱子后头,好像巴不得能钻进这根柱子里去,消失不见。 古凝碧站在元墨的身后,身体也微微僵硬。 小宫女直接“扑通”一声跪下去了。 她像是被烫着了一般松开他,然后一连后退了好几步,好像是见了鬼。 谁来告诉她,长年深居简出很少离开院落一步姜九怀会为什么会在这里? 姜九怀居高临下看着元墨。 元墨的额角微微见汗,粉色的红晕蔓延了整片脸颊,甚至连鼻尖都微微泛红,一双眸子像是被水洗过,清润湿亮,乌浸浸地泊着一团光,喘息还未平复,吐息里带着甜蜜而迷醉的酒香。 全身上下都写着“开心”两个字。 在他的面前,她好像可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姜九怀慢慢地、冷冷地开口:“二爷在这里好生快活啊。” 声音里的不悦浓得可以凝成实形。 “九怀哥哥,都是他带着我们玩的!”安宁公主把锅一甩,“我们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游戏,就觉得是捉迷藏而已,天冷了正好可以活动活动身子,所以才玩的。” 古凝碧也开口道:“怀兄,是我不好,原该拦住他们的。” 好,你们是主子,你们怎样说都对。 她乖乖地上一跪:“这事同公主与郡主无关,都是小人不好,是小人硬要拉着公主和郡主玩的,小人知道错了,请家主大人责罚。” “你们都下去。”姜九怀声音里没什么温度。 安宁公主巴不得这一句,连忙带着小宫女走了。 古凝碧经过姜九怀身前,张了张嘴,似要帮元墨说句话,但看着姜九怀一身冷然肃杀之气,又止住了,留给元墨一个担忧的眼神,扶着嬷嬷离去。 乐师们更是早早就抱着乐器落荒而逃。 偌大映雪堂就剩元墨和姜九怀两个。 元墨跪在地下,战战兢兢,感觉得到姜九怀的视线落在她的头顶上。 “你是什么身份?她们是什么身份?你能支使得了她们?”姜九怀的声音从她头顶飘落,每一个字都冷冷的,“即便如此还愿意把一切都往自己身上揽,二爷,你可真是怜香惜玉!” 最后四个字一出,元墨就知道完了。 她忍不住在肚子流泪。 谁想玩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陪着她们一起玩了。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