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呼啸而过,笃笃笃连声,好几支箭扎在了柱子上。 元墨看着柱子,一瞬间,脸色全白了。 如果不是阿九拉她一把,现在被扎成刺猬的就不是柱子,而是她! 元墨整个人顿时抖成了筛子。 “阿阿阿阿九……我我我我我们要死了……” 阿九看了她一眼,也不知是好笑还是鄙夷:“现在知道怕了?” 元墨好想哭,可惜哭不出来。 牛筋弦再一次被拉动的声音传来。他们拉的哪里是弓弦?那根本就是她的脑筋!她觉得她的脑筋此时此刻被抻得笔直,只得一死! 早知道还不如让她正义凛然之际一箭穿心呢!好歹落个痛快! 第二波箭雨又至。 “啊啊啊啊!”元墨扑到阿九身上,脑筋已经被抻断,完全分不清自己是想保护阿九,还是想从阿九身上寻求保护。 箭矢破空之声不绝,但竟然没有一支射中。 元墨有点诧异地抬头,就见阿九神情镇定,明明置身箭雨之中,却连一丝害怕之色都没有,只是眉头微皱,看着紧紧扒在自己身上的元墨,说不出是什么情绪。 元墨“咦”了一声。 箭并没有停,但每一支射到跟前的箭,好像都会被另一枝射飞,小小凉亭里,无主的箭矢激烈碰撞,有两箭险些被撞到元墨这边,“咻”然一声,黑暗中又有一支箭飞来,将其撞飞。 总之在漫天箭雨之中,竟护住了两人周全。 元墨目瞪口呆,这是什么仙法? 难道真的有神仙保佑? 姜长任见箭射了半天也奈何不了亭中的两人,显然也气急了,抬起手,下人捧了一张弓来。 那张弓比寻常弓都大,背脊隐隐有金属光泽,竟是一张铜胎铁脊弓。 姜长任手上扣了三支箭,每支箭尖都泛着异样光泽,对准凉亭。 元墨心胆俱裂。 就在这时,传来尖细的一声:“住手!快住手!” 这是阉人独有的嗓音,每每为人所嘲笑,可元墨发誓,她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动听的声音! 平公公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姜义和大队府兵。 姜长任恍若未闻,控弦的手一松,三支箭如毒龙般向凉亭蹿去,方回头一笑:“平公公回来了?且看我如何处置了这两个刁民。” 平公公面无人色,尖声:“快救人!” 姜义闻声而动。 他们自门外而来,离凉亭较花厅更近,但元墨心中已经绝望,因为人的速度怎么也不可能跟上箭的速度。 三支长箭呼啸而来,恐惧到极深处,心内反而静下来。 这一劫无论如何是逃不过了。 她望着阿九。 阿九正望着那三支箭,三支箭影映在阿九的瞳孔里,由远及近,异样清晰。 元墨松开阿九的衣襟,站起身。 阿九一震,吃惊地看着她。 元墨一笑:“别怕,记着我托你的事就成。” 黑暗中有箭射来,对准了那三支长箭,但仅能将其撞得略偏,左右两支分别插进凉亭的柱子里,“扑”的一声,长箭竟生生穿透了单人环抱粗细的木柱。 元墨恍惚想起,以前听姜其昀说过,姜长任曾是一员虎将,威镇边关,后来年事渐高,放下兵权,功夫却没有放下。 只是对付一个女伎,要出动这样的大将,好像太过大材小用了吧? 最后一支长箭,业已临身。 元墨已经感觉到逼人的空气,发丝悉数向后飞起。 她睁大眼睛,全身绷紧,张开双臂,大喝一声:“呔!” 阿九这才看明白,她竟是要徒手接这杆箭。 阿九暴发出一声大喝:“你找死吗?” 元墨确实是找死。 反正是死定了,试一下又如何? 她的眼力向来极好,能清晰持捕捉到长箭的来势,只见好像有什么极细的东西明亮一闪,撞在了箭身上,然而依然无法动摇长箭的准头,长箭依然向她飞来。 她用尽全身力气,猛然一! 抓住了! 还来不及狂喜,长箭巨大的力道像狂龙出海,奔腾澎湃,她的力量根本就是蚂蚁撼树,微不足道,箭尖就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