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着脸,谁上都一样!” “不一样。”阿九将花冠戴到元墨头上,理了理流苏,端详她,“正因为遮着脸,所以一双眼睛更为引人注目。整个红馆,也就你这双眼睛生得勉强还过得去。” 流苏上的珍珠沁凉,阿九的声音淡淡。比起高台上耀如白昼的灯光,房子里的光有些昏黄,元墨看到阿九的眸子里好像有浅浅的笑意。 这是……夸她吗? 元墨忍不住照了照镜子。 镜子里,珍珠有温润的珠光,白纱也有洁白的光晕,但这些光好像都比不上她眸子里闪烁的神采,她从来没有仔细照过镜子,生平第一次发现自己的眼睛竟然这样明亮。 “没有我,其实二爷可以自己来评花榜的,若是早能如此,红馆便早就有新花魁了。” 阿九声音和缓,细听一听,还能辨得出其中深藏的一丝笑意。 “那怎么行?”元墨马上大义凛然,“我可是男人!” 阿九一笑:“是吗?二爷这么一打扮,倒让我忘了这一茬。” 阿九极少笑,便是笑,也很少笑得这样轻柔温和。那一丝浅浅的笑意停驻在嘴角,就好像一汪花蜜停留在花心。 真不愧为花魁啊! 元墨心醉地想。 面纱加花冠已经将一张脸遮得差不多,元墨被扶上花车,放下纱帘,激动的人群并没有发现他们的花魁已经被掉包了。 夏婆子和玉菰仙显然也没有。 所以这会儿才惊诧莫名,疑神疑鬼,元墨乐得成全她:“这个嘛,你猜?” 夏婆子脸上阴晴不定,估计脑子里正把身边的人全怀疑了个遍。 “那个贱人呢?”玉菰仙尖声道,“那个贱人在哪里?” “我在这里,我家阿九当然是去献艺啦。”元墨微笑,“这会儿应该已经到姜家了吧。” 啊,她家阿九是这世上最聪明的花魁。玉菰仙和夏婆子虽有一肚子坏子,到底邪不压正,败在了阿九手下。 玉菰仙气得浑身发抖,一口咬在元墨的手臂上。元墨剧痛之下,一脚把她踹下了马车。 “杀了他,杀了他!给我杀了他!”玉菰仙滚在地上,簪环散乱,状若疯狂,“给我杀了他!” 元墨嘿嘿一笑,光是咒骂可不能反败为胜哟前花魁!应付两个女人,还难不倒她。 然后就见赶车的车夫刷地从车辕底下抽出一把雪亮的长刀,一振手腕,向元墨劈来。 元墨一个翻身上了车盖,震惊:“你们来真的?” “快把刀收了收了!谁让你乱来的?”夏婆子一脸惊慌,一迭声叫,“他在衙门里有人,真杀了他还了得?” “速战速决,姓叶的不会知道的。”玉菰仙喘着气,眼中有可怕的冷光,“不杀了他,难道要等红馆东山再起,压倒你的会真楼吗?没了他,红馆便是你的了,还白添一个现成的花魁!” 夏婆子顿时迟疑了。 车夫身形魁梧,刀法凌厉,竟然有两下子,是个高手。 元墨只能借着身形灵便,腾挪闪避,险险闪过刀锋,刀砍进车上的花柱,“喀喇喇”连声作响,车盖塌下来。 元墨大叫:“师兄快来啊!师兄救命啊!” 夏婆子脸色一变:“姓叶的不是好惹的,背后还有一个姓楚的,罢罢罢,毁张脸事小,闹出人命事大,快停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