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阴差阳错,他躲过了一劫,最后虽然没能进实习的农科院,但顺利留校,开学就是正儿八经的大学教师了。 “我问你,你们在农科院的时候,日常涉及到处理文字资料,最头痛的是什么问题?” 周秋萍只管点拨下属,不管人家怎么发挥,完全不关心电话内容。 徐文文不好意思起来,支支吾吾道:“我太不像话了,我还想着要是农科院拿不下,就专门攻政府机关。” 周秋萍点点头:“其实这观点没什么错,市场那么大,谁也不可能吞掉整块蛋糕。如果发现力有不殆,那么集中精力专攻有把握的项目,反而有可能事半功倍。” 徐文文却被激起了好胜心,不愿意呆在安全区内:“那起码也该试试。对了,还有大型国营厂,他们应该也有电脑,而且电脑还不少。” 为啥呢?因为80年代的工厂比政府机关有钱啊。 这时代不是光嘴上讲讲工人最光荣,而是实打实的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两手抓。甚至很多大中专院校毕业生分配工作的时候,不愿意进政府机关,而是挖空心思进国营大厂。 有钱的国营厂,有电脑的国营厂,也是他们的目标客户。 周秋萍笑了,给小姑娘打气:“加油吧,我等你们的好消息。对了,你夜大同学要是没有合适的工作,也可以介绍到电脑部来。还是那句话,干活就有钱,我这人只认干活的态度和质量。给他们开200块一个月,给你同学也开这个价钱。” 徐文文莫名心虚,小心翼翼道:“我们不是正规的大学呀。” 虽然国家承认夜大的文凭,好些领导也是通过这种方式实现了学历提升,但夜大毕竟不同于正规大学,说到底,面对真正的大学生,他们还是会自卑的。 周秋萍笑道:“我是用同样的标准来招人,必须得给同样的工资。学历只能代表过去,没办法证明未来。想要拿到更高的工资,那就表现出来,让大家都相信他有这个实力。况且夜大的学生基本都有工作经历,真正搞起推销来,说不定他们还占优势。” 徐文文高兴起来,她感觉自己被夸奖了。 没错,就好比她,她学历比不上李东方,但面对客户的时候,她自认表现一点也不比对方差。 她能做到,她的同学们也一样能做到。 小姑娘认真地点头:“好,我跟他们说说看。” 她心里还真有人选。 跟她交好的女同学,已经当了5年临时工。本来厂里说得好好的,只要她拿到夜大文凭,就给她转正。 结果今年经济不景气,工厂效益一塌糊涂,就没有扩大招工的计划。 偏偏这时候厂里的老工人们听说他们的子女不能通过顶替获得正式工职位,必须满足要求,通过考核才能转正。老职工们立刻火冒三丈,在他们眼中,正式工的身份就像他们的私产一样,必须得由他们的子女继承,因为他们才是工厂的主人。 老职工们一闹腾,厂领导就怂了,一切以稳定大局为宗旨,还是按老一套搞顶替吧。 如此一来,即便手里拿着夜大文凭,徐文文的好朋友依然只能干临时工,而且很可能干一辈子的临时工。因为人家子子孙孙无穷尽也,谁也不愿意放弃自己家的利益。 不仅她绝望,她男友更绝望,直接提出分手。 这世界,红男绿女,谁不现实?临时工工资低,以后成家过日子,钱挣的少,日子过得就紧巴。如果他找个正式工,跟他一样的正式工,那小家庭的生活就滋润多了。 人生在世,谁愿意降低自己的生活质量呢? 哼!她要让她那位女同学的前男友睁大眼睛看看清楚,看将来谁的生活质量更高。 徐文文下定了决心,今晚她就过去找人。 何谓等了半天,也不见人开口问他为什么要请客,简直都快急死了,终于忍不住自曝:“我买房了。” “啊?”过来帮他收拾吃剩下来的骨头的陈露瞪大了眼睛,“你这么快就找到房子了?” 他能买得起很正常,他现在可红了,每回来店里,都有人找他签名。 但房子不好找啊,难道他买的是小别墅?那可真叫“别小看”了。 何谓赶紧摆手,吓得不轻:“我上哪买别墅去?那个贵死了,我可买不起,一套起码得10来万。” 真心酸啊,好歹他现在也是磁带销量破百万的名歌星,结果买个房还要抠抠缩缩,实在比不上他那些逃税的同行的风采。因为到今天为止,他走穴的钱也是老老实实上交给文工团,一个月多拿几十块钱奖金而已。 何谓却知足常乐,美滋滋的:“我买了个院子呢,虽然破了点,位置有点偏,在黄泥巷那边,但地方大,住的宽敞,才3万块,挺划算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