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天晚上守城的降士几十双眼睛看见,戚阁主准备出城,后面又返回去,人家大可说她压根就没离开洛阳。” 崔锁儿脸色有些不好,摇摇头,“更要命的是老和尚惠清这时候忽然横插一脚,用性命替吴爷担保,王爷懒得理他,他倒厉害,居然静坐在王府正门口,王爷嫌丢人,忙命人将惠清给拘了起来,惠清那也是头犟驴,哔哔叭叭要同王爷理论解释,谁知说着说着,就开始指责王爷强抢民女、偷偷用处子血当药引子炼丹的事,顿时就把王爷就惹毛了,这下可好,王爷说佛是外来玩意儿,和尚更是妖言惑众的头子,要剁光光头的脑袋,下令将广慈寺、普云寺、迦叶寺,还有这庵那精舍的和尚、尼姑全都拘起来,你们是没瞧见,从今儿下午起,城里除了抓捕吴爷外,还在抓各种和尚比丘尼,甚至一些光头的老百姓也被充数抓了起来!” “这不是胡来么!”吴十三拍了下桌子,心急之下,猛喝了口酒,忧心忡忡地颤声问:“公公,我师父他现在怎样?王爷没对他用刑吧!” “暂时还没有。”崔锁儿吃了筷子嫩笋,补了句,“以后可就不敢保证了。” 吴十三拳头攥紧,手背上青筋顿时暴出,恨得大了一拳自己的脑袋:“都怪我,师父是替我求情才被拘的,还有洛阳各寺庙里的师兄弟,是我连累了他们。” 玉珠见十三这般,忙双手抓住他的拳头,以防他再伤自己,柔声道:“你先别着急,崔公公既然暗示咱们来这儿,肯定是要商量解决对策的。” 言毕,玉珠和十三同时望向云淡风轻的崔锁儿。 崔锁儿眯住眼,用筷子头将爆炒鸡舌上的花椒挑去,斯条慢理地品尝着美食,依次扫过玉珠、吴十三还有陈砚松,淡淡道:“咱家从开始就说了,这本是一件最寻常简单的争风吃醋的风月债,现在竟越来越变味,你,袁夫人,损害王爷玉体、坏了王爷清名;你,吴十三,在益阳县屠杀王妃娘娘的外甥骏弥和十几个出身显贵的侍卫;你,陈老二,和戚银环过从甚密,干下多宗见不得光的血买卖,又疑似毒害王爷,你根本解释不清为何戚银环前脚下毒,你后脚就带着杜太医上门请脉,这事简直太暧昧了,让人不得不怀疑你们是一伙儿的。还有惠清和那帮光头蛋子,也莫名其妙给裹挟进来了,这一环又一环的人和事,简直犹如一团乱麻般,剪不清,理还乱!” 这番话太厉害,一说完,花厅里顿时安静无比,众人各怀心事,此时烛台了的灯影似乎感受到了过分的寒意,闪了几闪。 这时,吴十三率先打破沉默,皱眉问:“公公,这事是不是会变得很严重?” “多新鲜哪。”崔锁儿将筷子一掷,用丝帕擦手,手拱起朝长安的方向拜了拜,冷笑数声:“旁的倒罢了,老太后而今扶皇子李昭上了位,弄倒了皇后太子和徳贵妃晋王两党,怕是下一步就要给她孙子剔除肉中刺了,削藩是必然的,王爷被这种种事弄得心烦意乱,又中了毒,说句犯上的话,他如今着实有点暴戾失智了,有些决策实是冲动之下做的,若真逼死天下闻名的惠清,灭了洛阳的诸佛,那朝廷可就有理由对他下手了,这事可大,咱家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不得不斗胆替王爷料理一二,今儿私自放了吴爷和小袁夫人,用意也在此。” 听见这番话,吴十三不由得重新打量崔锁儿。 从前,他瞧不起这阉人,总觉得崔锁儿贪婪又无耻,如今瞧来,区区宦官能深得王爷信任,能在云州地界儿呼风唤雨,实在是有几分能耐的。 吴十三忙问:“崔公公,现在都乱成一团麻了,可还有解局的法子?” “若没有,咱家叫你们来作甚!” 崔锁儿冷笑数声,沉吟片刻,皱眉道:“而今咱们可得把这团乱麻理出个头绪来,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在王爷,其次在戚银环,咱们务必得删繁就简,把矛盾归结到最初那个男女争风吃醋的小事上,这事得这么做。” 袁、吴、陈三人几乎异口同声:“怎么做?” 崔锁儿坏笑着打趣,“这会儿你们一家倒团结起来了。” 玉珠和吴十三白了眼陈砚松。 陈砚松则冷哼了声。 崔锁儿摇头笑笑,道:“惠清的症结在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