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天气逐渐转凉,冬天又要来了。 梁颐宁坐在小花园里戴着耳机听音乐,吹着沁凉的风,腿上放着一本数学总复习讲义,书页被微微吹起,要翻不翻的。 这个角度能够把整个学校的教学楼尽收眼底,从高一看到现在高三都没看腻过,可惜这片景色那个他没机会一窥。 「果然在这里躲着呢,林婧涵说的时候我还不信,找你老半天,没想到你在这里吹风啊。」徐九舟从被花丛挡住的小过道后出现。 梁颐宁见是徐九舟,嘴角微扬,瞧了他一眼后又把眸光移回远处的天,那分不清白云的白与蓝天的蓝的那片天空。 「你有空吗?」徐九舟也跟着望天。 「没有。」 「哈,午休时间跑来小花园不是要休息不然要干嘛?」 「对啊,所以我很忙。」说得漫不经心。 「……忙着休息是吧。」徐九舟仰天笑了几声,「说真的,有事找你。」 「说啊,我听得见。」 「不是我。」 梁颐宁顺着徐九舟下巴指的方向看过去,走进来了一个女生。 看见太阳穴上那颗见过几面的痣,梁颐宁恍惚了会儿,针锋相对的那天好似才是昨日的事。 「她说有话想跟你说,就拜託我带她来找你。」徐九舟起身拍拍梁颐宁的肩膀,「聊聊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徐九舟走出小花园,梁颐宁看着那颗太阳痣走近,站到她的斜前方。 扯着耳机线拔下耳机,梁颐宁边暂停音乐播放边问:「有什么事吗?」 太阳痣支吾了几声才道出来意,「我来是想跟你道歉的,对不起。」 「你坐下吧,挡着我的光线了。」梁颐宁合上讲义摆到一边,顺手指了半圆弧座位的另外一端。 太阳痣依言坐下,「你好像不是很惊讶。」 「我跟你的过节也就那一次,不难猜。」 「一次……吗?」太阳痣轻笑,「对我来说可不只一次。你不知道吧,我老早就知道你了,那时候因为担任交流司仪的事常常跟周呈衍走得很近。」 周呈衍啊,这个名字梁颐宁已经有几个月都没听过了,自从上学期他在期末考前两週转走之后,她就几乎不曾再从别人的嘴里提过。 梁颐宁拨开被风吹得在脸上作乱的头发,往耳后一勾,勾到一半感觉到掌心、指缝的空荡。 四个月了,还是不太能适应这头短到与下顎齐平的短发。 「你们同框的比例真的太高了,走廊、操场、公车站,只要我想找周呈衍说话,你就一定会出现在她旁边。」 太阳痣看梁颐宁心不在焉、对她的话不感兴趣的样子,又自我爆料,「你别不信,我还有拍照存证。 「为了知道你们的之间的关係,我只要觉得你们看起来很曖昧的时候我都会拍下来观察。」 公车站?拍照?梁颐宁右眼微瞇,右边唇角也勾得很隐微,「你跟踪还偷拍啊。」 「我、我又不是拍什么不能看的画面。」 「你不懂什么叫尊重吗。」梁颐宁看着她的眼睛冷冷地说,「……上学期告白版那几篇贴文也是你吧。」 「……是我做的,我本来想靠大家对你们的猜测让你自己知难而退。」太阳痣垂眼看地砖,「谁知道你还迎难而上。」 迎难而上?在她眼里是这样吗。 「看来你是真的很讨厌我,可是你为什么突然要跟我道歉?都隔这么久时间了。」梁颐宁笑得极浅,还带了丝嘲弄,「突然良心不安吗?」 「我只是为我有些激烈的行为跟你道歉,但还害你跟徐九舟做了一个月多的爱校这件事,我不觉得抱歉,毕竟是你自己主动扛下来的。」 「会爱校不也多亏你吗?不就好在徐九舟跟他们那些人混混之前是认识的,不然我还真不知道你这么神通广大,还认识一些江湖朋友。」 太阳痣放下翘起来的脚,「我一直有个疑问,你明知到是我是幕后主使,为什么还要帮我保密?」 帮她?周呈衍当初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 「帮你?你太看得起你在我心里的份量了吧。」梁颐宁失笑,这是什么天大的误会才会让太阳痣这么认为? 太阳痣唰地一下站起来,被她说得有些恼羞成怒,「那你为什么没跟教官说?说了就不用罚爱校了。」 梁颐宁手往后撑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