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她去了从小看到大的儿科诊所,进到诊间问诊不到三分鐘就让医生请了出去、接着叫下一号。 说是一般换季时会有的小感冒,只是梁颐宁从小气管方面就比较弱,一有什么症状几乎都是从咽喉发展起。 医生另外开了药用的喉片给她,但喉片的数量只有四片根本不够吃,梁颐宁出了诊所,去了马路对面的药局买了盒新的喉片。 问药局的药师拿了盒适合自己状况的喉片,结账时看到柜檯边上有加价购的袋装版枇杷润喉糖。 那大小看起来跟三十九元袋装口香糖的大小差不多,也不知道里面有几颗。 她顿时就想到了书包里已经空了的小铁盒,手比脑袋还快地抽了两袋喉糖跟自己的喉片放在一起。「我还要多加两包喉糖。」 站在收银机前的药师一听,「都是你要吃吗?」 「喔,我是要还给别人的,不是自己吃的。」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打算两种一起吃。」药师的职责叮嚀,「虽然你没有痰也可以吃这个喉糖,但是如果你已经有在吃喉片的话,建议吃一种就可以了。」 药师看起来五十好几,虽然没什么笑容,但也不会给人一种自视甚高、言语无理的感觉。 「谢谢。」梁颐宁笑着道谢。 「不会,那这样总共是一百三十八。」 梁颐宁付完钱、收好东西,又道了句谢谢才离开药局。 坐在社区的接驳车上,梁颐宁把两袋喉糖放在腿上,用手机拍了张照片。 打开跟周呈衍的line聊天室,单手打字。 梁颐宁本想传「不要说我白拿你的糖,这两袋就当是报酬送你了」这样的用词、这样的语调。 虽然很符合她平时说话的方式,但是梁颐宁对这句话是怎么看怎么怪,发送键愣是按不下去。 最后一口气全删了,文字框又是一片空白如也。 平常这语气也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却感觉有些不妥当,总怕周呈衍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又怕他看出个什么端倪...... 忽地脑袋灵光一闪,想出了一个还算吻合自己的性格,而且用字、语气看起来没有那么刻意的语句。 梁颐宁:「薄礼回赠,还望笑纳。」 梁颐宁:「〔喉糖图片〕。」 周呈衍回讯息的速度不急不慢,不会太快地回覆让对方感到压力,也不会拖很久让对方一直确认讯息的有无。 是很愜意的节奏。 梁颐宁刚在自己家外的接驳车站点下车,手机就传来震动。 锁定萤幕上跳出line的讯息通知。 周呈衍:「你去看医生了吗?」 瞥了眼时间,还没八点,梁颐宁随性地走到社区每一小段路就会公设的木製长椅上坐着。 长椅边上有一根桿,顶端处还特别做了弯鉤的造型向下垂吊,上面焊着一盏吊灯,灯泡外还有类似油灯的外罩罩着。 橘光倾泻,照亮周身几乎肉眼不可见的绵绵雨幕,甚有意境。 梁颐宁:「看了,医生让我多喝水、早点休息,明天说话应该是没有问题。」 周呈衍:「所以你决定好要绑什么头发了吗?」 梁颐宁完全忘记自己还要绑头发这样一回事,隔着屏幕呆愣了一会儿。 周呈衍:「不要挣扎了,双马尾也没什么不好的。」 梁颐宁看到「双马尾」三个字,记忆顺间涌现、回到两人争论发型的那天晚上。 她用舌头扫了一圈上排的牙齿,她的头发她作主,戳着手机萤幕键盘回覆。 梁颐宁:「抱歉,明天牙套妹在海洋的另外一端来不了了。」又丢了一个你奈我何的贴图。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