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家人能从风暴之中全身而退,再卑微的事情,她也可以。 没有了奢望之后,反而更从容了。 宇文铎会是天下之主,她是她的臣民之一。 她的卑微,只是从众,再也没有前世在尘埃之中开出花来的爱情期待。 如此,甚好。 现在她只希望,他同情也好,可怜也罢,能放过她全家,仅此而已。 凛凛道:“我答应过你了。来人,去给她买双鞋,然后送她去她想去的地方。” “是!” 凛凛握住缰绳,眉眼未动,难得又多说了一句:“下次,要做救世主,就不要以身涉险。不是每次,都能有这样从马下全身而退的幸运。” 说完,他“驾——”的一声,宝马如离弦的箭般飞快地离去。 侍卫紧随其后,只留下了翻滚的烟尘,模糊了她的视线。 郎九瘫坐在地上,直到侍卫请她起身,她才惨然笑道:“对不住,让我稍缓一会儿。” 她想她两世的勇敢,都已经在这一天用尽了。 侍卫犹豫了下,伸出胳膊要扶她。 郎九摇头拒绝,蓄力片刻,强撑着站起身来,也拒绝了侍卫帮她买鞋的提议,带着侍卫一起去了她之前买的小房子里。 她不能收宇文铎的任何东西。 她怕自己深陷进去,万劫不复。 她要为父亲,姨娘和弟弟活着,再也不能任性。 小房子只有两进,她回去的时候,家人都已经在了,正在反复问椿芽,到底怎么回事。 椿芽急得直哭。 她哪里知道怎么回事? 她之前只知道,涂五替姑娘买了这处小房子,却想不出来,到底为什么要买。 还有,姑娘的银子,到底哪里来的? 她仔细算算,姑娘前前后后给涂五办事的银子,也有两三千两。 别说姑娘,就是整个郎家四房,全部划拉起来,都不会有这么多银子! 感觉姑娘,就像凭空变出了银票一般…… 她问涂五,涂五问她,结果谁都不知道。 涂五让她听着就行,觉得姑娘是个有主意的。 椿芽:真的吗? 姑娘也就最近变了,之前一直都不是很果断的性子,还有些迷糊。 椿芽想到郎璇现在还丢了一只鞋在外面跑,哭得更是上气不接下气。 郎和夫妇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只恨不能给这丫头两巴掌。 “爹,姨娘,我回来了。”郎璇走进来。 一家人都松了口气。 郎武怒气冲冲地道:“你还知道回来!你到底去干什么了!你知不知道,外面现在有多乱!” 云姨娘忙拉住他,怒道:“十少爷,你怎么能这么跟九姑娘说话?快和九姑娘道歉!” 郎武不肯,道:“明明就是她的错!” 云姨娘急红了眼圈,要自己向郎璇行礼,却被郎璇托住了:“姨娘,确实是我的错,没有和你们提前说。” 郎和则道:“行了行了,一家人,别吵吵。璇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里是哪里?我们这……你听说了没有,定王被杀……” 她非但听说了,还亲眼目睹了定王的死相。 “爹,娘,郎家要完了。” 郎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喃喃道:“我就知道,早晚要出事。” 云姨娘上前去给他顺气,倒比他更冷静些的样子:“姑娘,那现在咱们怎么办?” 郎璇不由多看了她一眼。 云姨娘,真是个有主意的。 想来前世,以死相逼,让自己得以进入东宫,也是她自己的主意了。 云姨娘是郎璇母亲的丫鬟,主仆情深,所以她对自己也极好。 就是前世,被人挑拨,听信谗言,认为她没有得到母亲许可就爬了父亲的床,所以郎璇一直对此耿耿于怀,和她亲近不起来。 现在想想,落到凄惨下场,完全是自己蠢,怨不得人。 云姨娘被她看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