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下纱布或是上药,李萧寒倒是可以勉强自己来做,可这重新缠上纱布,他便是极难去完成了。 他抬眼看向一直保持沉默的林月芽,“你放宽心,我未曾动过陆渊,他在你离开之后,便辞官离京,如今人应当还在江南。” 果然,提到陆渊后,林月芽朝他看来。 江南在大齐最南,而边州在最北的位置,这当中的用心无需多言。 李萧寒无奈地轻笑一声,伸手拿起纱布,开始尝试自己动手去裹伤口,可他的左肩只要一抬起来,便疼到无法使力,更不要提和右手去配合。 看到他笨拙又痛苦的模样,林月芽终是没忍住将手伸到他面前。 李萧寒愣了一瞬,将纱布放在她手心时,眉眼中皆是笑意。 屋里瞬间恢复安静,林月芽跪坐在他面前,她动作轻柔小心,很快便将伤口包裹好了。 下床准备去放东西时,李萧寒忽然伸手将她拉住,“月芽,你可曾念过我?” 他手上的力道不似从前那般大,林月芽轻松便能将他甩开,她先将东西放入柜中,回来后又把床铺上染血的纱布和帕子拿进净房。 片刻后她回来看到李萧寒并未离去,便又沉下脸来,“你该回去了。” 李萧寒已经将衣衫穿好,人却还在床上坐着,“你还未回答我。” 林月芽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从未念过。” 李萧寒不信,“方才你睡梦中明明还念起我了。” 林月芽合眼又叹一声,“若噩梦也算的话,那便是念过。” “噩梦……”李萧寒缓缓起身,“我们之间仅仅只有那些噩梦么?” “不然呢?”林月芽抬眼看着面前身材高大的男人,“侯爷如此聪慧过人,难道分不清我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么?” 昏暗中,李萧寒的神色看不真切,林月芽只能够大概猜出,他应当脸色很不好看。 一阵沉默之后,李萧寒转身朝窗台走去。 有一件事憋在林月芽心里许久,她一直不敢问,因为一旦问出口来,她可能再也无法安宁。 就在李萧寒开窗准备翻身而出时,林月芽终究是没忍住,上前几步对他道:“侯爷,我娘亲可还安好?” 她一整晚都在叫他李萧寒,只有此刻,她才叫他侯爷。 这声久违的侯爷让李萧寒心头莫名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他没有回头,平静地回答道:“柳氏身体无恙,一切安好,你大可放心,我绝不会用她来要挟你。” 李萧寒走后,林月芽躺在床上久久未曾合眼,直到天亮,两个小家伙哼咛着起床后,宫人将他们接走去喂牛乳,林月芽才终于撑不住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醒来后午膳的时间都已错过。 伺候在林月芽身侧的宫人都知晓,她是有起床气的,若非有万分紧急的事,便由着她睡到自然醒。 婼羌王今日得知李萧寒毒已被解,一早就赶去看望,李萧寒自然还在床上躺着,两人只是说着关于伤病和刺客的事,都很默契的没提旁的。 一连三日李萧寒都歇在屋中,夜里也未曾再来寻林月芽。 若依兰徳这几日也去看望了几次李萧寒,回来的时候都会和林月芽说起李萧寒的情况。 “其实他好像没有那样讨厌。” 若依兰徳对林月芽这样说的时候,脸颊上蹦出一朵淡淡的红云。 直到第四日,李萧寒才正式和婼羌王进行往后事宜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