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苏听然这一眼,先是看到商之巡手臂上的受伤划痕,又看到了他额角刚被苏澜砸伤的肿块。 “一个个的,都当成儿戏是吗?” 苏澜抓起手上能扔的东西就要朝人砸过去。 苏听然忍不住朝苏澜大吼:“妈!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掉暴力解决问题的毛病?” “好啊你苏听然,胳膊肘往外拐是吧?” “什么胳膊肘往外拐?我只是在跟你理论这件事情。” “理论?我用得着跟你理论?我是你妈!老娘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要多,你要跟我理论?简直就是笑话!” 苏听然无奈地重重呼一口气:“又是这样的话,你总是这样的,从小到大,你能不能听听我心里想说的话?” “我懒得听你说废话!” 一旁的周章程左看看女儿苏听然,又看看前妻苏澜,刚开口:“我……” 苏澜直接朝周章程吼:“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你也给我滚!” 周章程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这会儿眼眶一圈又泛起泪花。 苏听然看不惯老爸这副被骂的窝囊样样儿,又是重重叹一口气,看着苏澜,一副倔样。 苏澜冷着脸看着苏听然:“你今天晚上是跟我杠上了是吧?” 苏听然刚想开口反驳,一旁的商之巡拉了拉她的衣襟:“然然。” 她看他一眼,拧眉。 “别和妈吵架。”商之巡伸手揉了一下自己的额,“既然妈不喜欢我待在这里,我现在走。” 苏澜看了眼商之巡,不由冷笑一声。 别以为她看不来,这小子在这里装可怜。 苏澜再看一眼女儿苏听然的模样,发现她竟然还真的傻乎乎地进了对方的圈套。苏澜了解女儿,知道她没有一点城府很心机,她这个人性格爽快,从不藏着掖着。 但苏澜一眼就见这商之巡不简单。这人年纪轻轻眼底全是从容淡定,别看他在苏听然面前一副百依百顺的样子,可和苏澜对视时,并未退让半分。 苏听然看着商之巡额上的伤,心里不是滋味。 在她看来,这时候的商之巡可谓是无辜至极,他像是一个被人随手遗弃的布娃娃,看起来那么弱小可怜。 更何况,他额上的伤还是因为她起的。 朝夕相处那么久,商之巡多多少少了解苏听然的性格。 他缓步往外走,刚走到院子里,听到背后苏听然的喊声:“商之巡。” 商之巡背对着苏听然,嘴角微微上扬。他是真的开心,因为她会追出来。 再转身时,他又是一脸无害。 天早已经黑了,明月当空,月光洒在大地,清晰地勾勒出商之巡硬朗的五官。 这人今天看着的确有够狼狈的。 苏听然叹一口气:“你现在准备去哪儿?” 商之巡没说话。 这边附近五十公里都没有旅馆,而且这个点下山也没有车。 苏听然轻咳一下,语气不太自然:“那个,你留下来吧,我妈这个人刀子嘴豆腐心,不是真的赶你走。” 意料之中,又是预料之外的答案。 商之巡几步走到苏听然的身边,不由自主想拉她的手。 苏听然急忙往后退一步,将双手背在身后。 “别碰我。”她还是一副冷淡的态度。 商之巡悬空的那只手背上伤痕明显,他满脸无辜地说:“然然,我受伤了。” “皮肉伤,过两天就好了。” “好疼。”他又说,“头也疼。” 商之巡眼巴巴地望着苏听然,漆黑的眼眸里全是真诚,跟个孩子似的,看起来更让人心疼。 苏听然听他说头疼,有些紧张:“该不会被碗砸成脑震荡了吧?” 商之巡摇摇头,这次不顾苏听然的反抗,抓起她的手按在自己的额角。 月光下看不清额上的伤势,但摸着却鼓了一个包。 商之巡个子高,配合苏听然的身高微微躬身。 苏听然的指腹被按在他的额角,她下意识摸了摸。 两个人这副样子在月光下投下一道阴影,像极了苏听然平时抚摸赛格脑袋的样子。 商之巡垂着眼睑,声线也柔:“然然,好疼。” 苏听然说:“得冰敷。” 她让他等一下,转而进了屋子,没一会儿又出来,手上拿着一条毛巾和一个冰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