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嗓音轻柔,如和煦的春风般轻拂过耳畔。 “这个是茶。在我小的时候,家里的柜子装满了外公珍藏的茶叶。厚厚的玻璃罐里,茶饼堆叠在一起,每一次外公用雪水煮茶时,茶壶咕噜咕噜地冒泡儿,我都能闻到这阵茶香。” 随着她生动的描述,思琳的脸上绽放出更加明媚向往的神情。 会议室外,史密斯看着女儿难得露出的笑颜,心里十分感慨。 “苏秘书真是个很有耐心的人,殷总真是幸运,能找到这么出色的秘书。” 殷延的目光也停留在屋内的那道纤细身影上。 女人弯着眼睛,眉眼间都是柔和之色,是只有面对小孩子时才会出现的温柔和耐心,鲜少流露出来的另一面。 谈起香水时,她浑身上下都似乎散发着自信又从容的光芒。窗外的阳光照进来,在她的身上投下一层朦胧的光晕。 察觉到外面投过来的目光,苏时意抬起头,恰好撞上他的视线。 她眨了眨眼,隔着玻璃,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短暂交汇片刻,她就看见他平静地收回目光,转身离开了。 沙发上的思琳小脸沮丧:“可是,思琳看不到。眼睛看不到的人,也能成为妈妈那样的调香师吗?” 苏时意回过神来,轻轻把思琳的碎发拨弄到耳后,唇边笑容温婉。 “没有可不可以,只有想不想。” “上帝既然收走了一部分东西,一定会用另一种方式还给我们什么。就像小思琳,可以一下子闻出别人闻不出的味道。” 她歪着头,轻笑着给思琳讲:“姐姐小时候也遇到过一个人,他也看不到,可是却比普通人聪明好多,能算出很复杂的数字.....” * 殷延和史密斯的会面是单独进行的,往往会面的级别越高,领导就越不会把一些闲杂人等带在身边。 苏时意深谙此道,遂也没有觉得心急,而是耐心地陪思琳呆着。 大概一个小时过去,史密斯便回来了。 他的身后没人,殷延不知道去了哪里。 苏时意揉了揉思琳的发顶,起身和她告别,承诺有空的时候会来陪她玩。 见思琳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史密斯特意亲自送她出去,语气感激:“苏秘书,今天辛苦你了。” 苏时意微笑着说了句不客气,又柔声问:“史密斯先生,请问方便单独跟您聊几句吗?” 史密斯欣然点头:“当然可以。” 两人走到外面,这会儿走廊里没什么人,非常安静。 苏时意站定后,余光敏锐地捕捉到走廊尽头的两抹倒影。 她睫毛轻颤,很快意识到了什么,面上依然不动声色。 很快,苏时意主动轻缓开口:“我知道有些话并不是我们这些下属该说的,但我想,我应该可以理解您。” “我也天生热爱香水,所以能明白您现在的顾虑。但殷总今天愿意花费时间来到这里,足以见得他对serche的看好,就证明他看中的是您创造的品牌概念。” 史密斯神情微顿,似是有些惊讶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苏时意语气含笑,姿态自信而从容:“ry资本是业内翘楚,我相信不会再有其他公司能提供比我们更好的收购条件,也许您会因为ry目前的成就,理所当然地将殷总当成仅仅为利所驱的商人。” “但,让真正的艺术品沦为大众商品,只顾眼前的利益而放弃更为珍贵的品牌价值,并不是我们殷总的作风。真正有眼光的商人也不会只拘泥于现状。所以我认为,这一点您大可以放心。” 说到这里,苏时意顿了顿,嗓音轻柔下来。 “我猜,史密斯先生想要出手股份,也是因为想有时间能够多陪伴思琳吧。serche的香水是贵夫人留下的,我能理解您想要守护这份回忆,可相比起这些,珍惜身边人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闻言,史密斯的神情微凝,目光控制不住地流露出几分伤感和颓然。 公司是妻子一生心血,而女儿又是他此生最后的珍宝,内心最为柔软的地方。 那是来自一个丈夫,父亲的分身乏术,和束手无策。 与此同时,苏时意的话掷地有声,一字不漏地传入拐角处两人的耳中。 听见这些,许恒瑞心里也忍不住有些惊讶。 据他所知,这位从天而降的“苏秘书”,还有一个恐怖的身份,是殷延同父异母的弟弟,殷子墨的未婚妻。 而许恒瑞早就已经把苏时意和拾遗香水的情况调查清楚,汇报给了殷延。 她的目的显而易见。 而通常这种抱有目的接近的女人,近不了殷延的身,何况是她又跟殷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即便苏时意的确很聪明,也非常懂得谈判,在说服史密斯的同时,先是晓之以理,再是动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