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他站起来找桌上的助听器戴好,问好道:“阿姨,您好。” 男生身量很高,腰窄腿长。看着瘦,但肌理有力。 樊苓盯着他耳朵那好一会儿才开口:“我和你父母刚才在楼下聊了会儿,他们能让我来见你,也说明我们双方是达成共识的。” 许洌似乎是怔了会儿,垂着眼。 达成共识就表示樊苓也是不同意他继续和宋梨因走一块儿的。在他们看来,肆意闯祸的是孩子,收拾烂摊子的却是家长。 “我知道你想什么,你想逆着来。”樊苓语气多了点疲惫,对和自己女儿差不多大的孩子还是没忍心说重话,“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进了t大,你会被多少人戳脊梁骨?这事儿没个两三年都不会消停。你比我女儿大一点,已经成年了吧。也该明白人站在高的地方,有些事做了,就不是一句‘清者自清’能轻易摆平的。” 半响,许洌艰涩开口:“她堂哥———” “这个放心,宋朝不会再出现在我家里。我和她父亲准备离婚,其实年前就一直在闹,想着等她高考完了再说。”只是没想到宋梨因给她的惊吓更大,樊苓叹口气,“以后我会多看着她点。” 房间面积很大,但不空旷。 一面墙上是成堆的各种外语书籍和理科资料,并不算整齐,看得出常被翻阅。另一墙面上挂着两辆山地车、篮球球框和棒球棒,门上的海报也印着某著名球星的亲笔签名,边上还龙飞凤舞地跟着他自己的签名。 樊苓大概扫了一眼也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男孩子了,十几岁的小女孩,谁能不为这种类型着迷呢。 但她毕竟立场在那,做不了一个心软的人。 “不管你信不信,我是只盼着宋梨因能好。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你也应该清楚。她现在就在楼下等着见你,你先给阿姨一个话吧。” 自己至亲的人是戳不到痛处的,因为太了解他们的底线手段就那样了。但换成其他人,反倒针针见血。 他什么也没做错,却要像一个犯错者那样抱歉地点头:“我知道了。” 楼梯口传来急匆匆往上赶过来的脚步声,许洌第一反应是把助听器摘了,很快塞进书桌抽屉柜里。 看见他动作的那一瞬间,樊苓倒是放心地离开了。 于是换成了宋梨因出现在房门口,两个人堪堪对上视线,她已经不管不顾地撞进他怀里。 许洌听不见她在说什么,但或许也能猜到。他没应一声,眼底泛了红。 - 之后那两天,樊苓她们回了公馆的房子那住。 宋梨因和同龄的人差不多,经常睡到日上三竿,一天吃一顿,发了睡病般整日窝在床上。 这要是放在别家孩子身上,根本不算什么大事。 但樊苓知道宋梨因这是人不舒服了,整天浑浑噩噩如同行尸走肉。不过自己都分身乏术的情况下,她没有管得太严,请了人帮忙看着。 她先是帮宋梨因把志愿报好,推了各种高考状元的采访和家教请求。 一边安排好行李托运回京市,另一边又铁了心要和宋仁庆离婚,两边律师的气氛都变得剑拔弩张。 正是高考暑假季,南港市状元是杀人犯的新闻没这么快销声匿迹,但每天都有新的时事在发生。 九中大门口贴起了横幅和本科生的大红榜,校友群里时不时转载起一些段子。但也渐渐的,大家都安静下来了。 一周后,t大录取通知书、奖学金以及周知非在重症病房去世的消息一起传到了宋梨因这里。 两周后,上面的官员干部换届,又多了几项新规定。九中那个十字路口被重新整顿,多增了好几个摄像头和减速带。 七月中下旬,樊苓把南港的一切事宜都打点好,买好了票回京市。 也就是同一天,宋梨因翻到楚弥发了一条新动态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