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脚开着的美工刀。 床头柜上被打翻的安眠药瓶。 一切都太过诡异,温喃想不到,也不敢想在这个房间里究竟发生过什么。 温喃蹲下去捡起那个美工刀。 还好,刀上面只有锈迹,没有血迹。 “喃喃,你怎么在这里?” 是叶明晖的声音。 他走路没有声响,吓得温喃手一抖,刀落在了地上,刀尖触地,听不见声响,但温喃分明看到刀尖晃出亮光,有些刺眼。 应该是她的错觉。 他们卧室的窗户没关,忽然有风卷进来,丝丝凉意窜上她的后背。 温喃故作镇定。 “叶叔叔,我妈妈呢?” 叶明晖脸上的笑一如既往的柔和,但温喃总觉得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还没得出结论,妈妈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她额头上绑着绷带,面色苍白,看见温喃时,虚弱地挤出一个微笑。 “喃喃回来了,想吃点什么?” 温喃焦急地问她这是怎么了。叶明晖却抢先一步回答说她摔了一跤。 温喃不信,她把目光移向妈妈,而妈妈也只是木然地点了点头:“没什么大事,妈妈就是摔了一跤而已。” 不可能。温喃还是不信。 但她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嘴上埋怨着妈妈太过粗心,照顾不好自己,顺便还装作天真地夸了一句叶明晖。 “谢谢叶叔叔,我妈妈没有你可怎么办。” 叶明晖自然是笑着回答:“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 这点虚与委蛇的把戏,她还是会的。 爸爸以前就夸过她是个聪明的孩子,会识人,以后不会轻易被骗。 可是爸爸也只是说,不会轻易被骗,不代表不会被骗。 她察觉得太晚了。 那个晚上,是叶明晖先找到她的。 “喃喃啊,你长大了,有些事情,叔叔还是应该告诉你的。” 等他说出那些话的时候,温喃只觉得全身都冷透了。从阳台上望去,对面只稀稀疏疏地亮着几盏灯,温喃却觉得那亮光惨白得发紧。 他说,妈妈有人格分裂,已经有了专业诊断,甚至还给温喃看了诊断书。 “你爸爸走后,你妈妈就受了刺激,坚持了这么多年,心病日积月累下来就这样了。” 温喃不信,但她沉默了。 她不相信眼前这个男人,所以她一句话都不会多说,她心里很清楚,那么坚强的母亲,不可能会说垮就垮了。 她不信。 “你放心,我会陪着你妈妈,给她找最好的医生,我一定会治好她的。” 温喃点了点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是装给叶明晖看的。 但她想,如果表现得太过平静,或许也很可疑,所以她提出来,自己申请了暂时性的走读,想多陪陪妈妈。 走读那段时间的日子格外平静,母亲并没有叶明晖所说的那些症状,她和往常一样温柔,做事有条不紊,毫无异样。 温喃故作放松的样子,和叶明晖说最近她落了不少功课,需要回学校住两天,请他帮忙照顾一下妈妈。 其实温喃已经偷偷安装好了监控。 而且她也并没有撒谎,这段时间确实大部分精力都想 或许是他沉寂了太久,等温喃走后的第一天,他就露出了真面目。 那个时候温喃正在上晚自习,她偷偷藏了手机,埋在课桌底下,几乎是颤抖着手打开了监控。 她以为自己已经猜到了最坏的情况,可是当血淋淋的事实摊开在她面前时,她还是禁不住牙关打颤,全身都在发抖。 她几乎是飞奔出教室门,顾不上后面老师的呼喊,顾不上保安的阻拦,呼啸而过的风把她全身的血液烧得沸腾,她害怕自己太慢。 关于那天后面发生了什么,不知道温喃是主观逃避,还是她受了刺激,本能地忘记了,她总是拼凑不齐那些片段,只知道很混乱,能想起来的只有杂音,还有满身伤痕的妈妈。 那之后,温喃和妈妈逃到过无数个地方,报过无数次的警,可每次到最后还是会被那个魔鬼给纠缠上。 温喃没有放弃,她一直陪着妈妈,收集证据、做伤情鉴定、一次又一次地报警,整个战线漫长无比,最终起诉离婚成功。 等到这个结果后,母女俩并没有感觉到有多轻松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