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圈就不由自主的红了。 他即委屈又仓皇,同时亦觉得自己这份委屈仓皇全是他自找的。 他回想起和沈雨泽相识的几个月,他是那么的开心,他以为他终于有了朋友,他们会在彼此失落时拥抱对方,他们会分享同一份小吃,而且还在雨天在黑夜在台风里留下了无比珍贵的回忆。 这些……都是沈雨泽在耍着他玩吗? 望着男孩逐渐被眼泪氲湿的眼睛,沈雨泽慌了。 “不,平平,不是。”他向前迈了一步,想要拉住陆平的手,可是陆平却躲了过去,甚至刻意转过身不去看他。 男孩的眼泪成串成串地掉出来,又被他自己粗鲁地擦去。 沈雨泽心急如焚,失去了平日的从容镇定:“我承认,刚开始接近你,确实抱着一种看好戏的心态……但我发誓后来这种想法都没有了!” 刚开始他来到陆平身边,等着陆平露出马脚。有几次,陆平真的差一点暴露了,小老鼠仓皇地遮掩着自己,顾头不顾尾的样子实在太有趣。沈雨泽一边装瞎,一边想:幸亏来的人是他,若是别人的话,恐怕没有这么好的耐心陪他继续演戏。 ……可是这种想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沈雨泽说不清。 可能是,在第一次出去玩的下雨天,陆平帮他遮住了路边飞溅的雨水。 可能是,陆平在得知他的家庭情况后,体贴的没有多问一句。 可能是,在北岸的河堤大集上,陆平向他敞开了自己的世界,带他领略了截然不同的风景。 也可能是,那一道道他从未尝过的美食,嵌糕,泡虾,红糖馅的梅花糕,还有亲手捶打的鸡蛋麻糍。 那些回忆是真的,那些怦然心动也是真的。 沈雨泽事无巨细地把自己的感受说出来,但任他说得口干舌燥,陆平依旧背对着他,不声不响,没有任何反应。 眼看这些话都无法让陆平的态度软化,沈雨泽叹了口气,只能说:“我如果只是为了耍你,那我呆不到半个月就会走了。” “……” “我在帝都上的是国际学校,在这里要从头开始补习。” “……” “我养在马场的马是从欧洲引进的,身价百万。在这里只能骑二十块钱十分钟的马,而且那匹马年纪比我还大。” “……” “我已经很多年没碰过海鲜了,可在这里第一次吃嵌糕就过敏进了医院。” “……” “还有——我不会为了一个不重要的人,就头脑发热跳进水里。” 那天晚上,陆平在看到小女孩落水后,义无反顾地跳进冰冷的河中;沈雨泽在他入水后,没有一秒的迟疑,也跟着一同跳了进去。 沈雨泽从来不是一个伟大无私的人,他的眼里只有陆平。 当最后这句话落下时,沉默许久的男孩终于有了动静。陆平转过身,圆圆的脸颊漫布泪痕,一双眼睛被泪水冲刷地明亮而澄澈。 他们的视线在半空中碰撞、纠缠,陆平轻声问:“如果……如果你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在乎我,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真相呢?” 沈雨泽笑了,他反问:“那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呢?” “……”陆平慢慢说,“因为我怕说出口后,你会觉得我是个虚荣的傻瓜,是个孤独的蠢货。我更怕你知道后,会离开我。” “我也一样。”沈雨泽一点一点向陆平靠近,直到停在陆平而前,“我怕你误会我的真心,觉得我是个傲慢的疯子。我也很怕很怕,怕你会离开我。” 他试探性的拉住陆平的手,而这一次,陆平没有挣开。 他们终于说开了一切。陆平向沈雨泽露出一个释怀的笑容,可是笑着笑着,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居然再次滑落下来。 “咦好奇怪啊,我,我怎么又哭了。”他一边吐槽自己,一边用手胡乱抹着自己的眼泪,结果……居然挤出了一个大鼻涕泡!窘得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沈雨泽递给他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