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更惨痛的孽力反馈。 有了第一次很难不会有下一次,囡囡因病不能有太多情绪波动,叫她同沈承安这样病态的人同住于屋檐下,是个错误的选择。 苦难不能搅毁盛霜序的理智,他竭力清醒地思考眼前的一切。 他心怀对沈承安的愧疚,但愧疚不能拯救他的女儿。 沈承安太过分了。 囡囡是他的底线,他决不能叫囡囡再受这样的苦了。 药品费、医疗费、单人病房的开支,都是由沈承安支付的,盛霜序心中痛苦,如今根本不愿意同沈承安说话,却又因为钱不能不管不顾。 囡囡的病将他二人间原本紧张的关系打破,不知沈承安是否生了对囡囡的愧疚之心,放开了对盛霜序的钳制,允许他去医院里看望囡囡。 破裂的裂痕却再难以修复。 盛霜序在医院厕所的隔间里随意将膏药贴到腰背处,他的手法很粗糙,即使贴歪了、没贴准也不大在意——他的腰痛越来越严重,但他没心思理会这点小伤痛。 他扶着腰,再度回到了囡囡的病房。 vip病房的空间很大,配备有独卫浴和冰箱,还有专用的陪护室,盛霜序就住在这里,沈承安肯花钱托关系为囡囡治病,设施和环境都是盛霜序以前从未见过的待遇。 ——即便有司机接送,囡囡也有保姆照顾,盛霜序不想回沈承安的别墅。 囡囡难得睡醒了,坐在宽敞的病床上看绘本,她的手背因长时间输液而微微浮肿,脸色很不好,精神也很差,好不容易养得圆润的小脸蛋又瘦削了下来。 盛霜序看着她这副模样,心疼的不得了。 囡囡听见了盛霜序的脚步声,抬头看了他一眼。 盛霜序走近他的女儿,柔声说:“囡囡,今天过得怎么样呀?” 囡囡没有说话。 囡囡自打醒来后就闷闷不乐的,也不爱说话,明显刻意要疏远盛霜序。 盛霜序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试探性地又问了句:“今天还是不开心吗?有没有什么想玩儿的,爸爸去给你带过来。” 囡囡摇摇头,红了眼眶,她啪的一声将绘本合上,背对着盛霜序躺下。 她说:“我要睡觉,你不要说话了。” 囡囡的病号服很薄,胳膊也露在外面,盛霜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排斥自己的女儿,只想给她盖上被子,手刚隔着被子碰到她的后背,囡囡就触电似的往后缩了一段距离。 “你不要碰我!”她很少这样向她的父亲尖叫。 盛霜序一愣,心脏搅成一团,他委屈地说:“我……睡觉前要盖好被子。” 盛霜序蹲到地上,不敢再碰囡囡的被子。 囡囡把头埋进被子里,小声说:“爸爸,对不起,我太想回家了,我想妈妈了。” 盛霜序不敢提那天的事情,囡囡也没有问。 亲眼看到自己的父亲被当成狗似的拴着,囡囡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盛霜序不能怪罪他的女儿,是他一步错,步步错,造成了这种局面。 他吸了吸鼻子,脸枕住手臂,无声地落了泪。 即便他在囡囡面前的形象已经毁了,他还是不愿在她面前露出卑微懦弱的模样。 盛霜序压住喉咙里的颤抖,说:“妈妈会来看你的。” “以后囡囡去和妈妈住,好不好?” 囡囡没有回答,说:“爸爸,我想和以前一样,我们仨住在一起,我出院之后,你们就带我去游乐场玩。” “你们不要见面就吵架了,谁没错就给谁买糖吃,好不好?” 囡囡平时不怎么向盛霜序说这种话,她还是个小孩子,就已敏感地察觉到父母的间隙,甚至悄悄记住了他们的每一次争吵。 每一次争吵,都成了囡囡心底的一片创伤。 盛霜序没法回答囡囡童真的幻想。 他是成年人,他与前妻的关系不能靠一粒糖果就缓和。 原本幸福的家庭早已破碎,他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盛霜序觉得自己根本不配做囡囡的父亲。 - 盛霜序决定联系高媛媛。 除此之外,他别无选择。 他没有征求沈承安的同意,趁着保姆不在,悄悄借了护士的手机打电话。 事后无论沈承安如何对他,他都已经不在乎了。 盛霜序将厕所的门反锁,坐在了马桶上。 毕竟夫妻多年,盛霜序还是能背下来高媛媛的手机号的。 高媛媛听到盛霜序的声音时,劈头盖脸就是一通冷嘲热讽:“盛霜序,你好狠的心啊,为了不叫我见女儿可真是煞费苦心,这点心思用在找工作上不好吗?” 盛霜序心里叹气。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