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二人的对话触动了女子,知晓这二位真不像其他修士那般。她抬起头,朝着沈慕白深深地作了揖。 “姑娘宅心仁厚,实属宁婴婴的福分。”她直起身,犹豫了会才接着说道,“只是如今我还不能离开。” “嗯?”沈慕白看着她了,“难不成,你是自愿留在涣戏阁的吗?” 宁婴婴着急道:“当然不是!恩公的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只是……” 她咬着唇瓣,黯了眸子:“我跟我妹妹逃出来时走散了,我得先去找她,再一起想办法回家。” 沈慕白沉默了,她刚想开口,就被曲奉如打断。 “想都别想。”曲奉如盯着她冷冷说道,“你的伤势就算再不急,也不至于能拖到大海捞针找到人为止。” 他一句话掐死沈慕白所有念想:“你闲事也管了,戏也看了。明日一早,给我老老实实上路。” 唐司珏沉默片刻,说道:“我有一个办法。” 察觉到师妹的视线,唐司珏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云周城地处人修鬼三界交口,正是往来频繁人流密集之处。” 他对着宁婴婴,循循说道:“你若是想找人,信息最灵通的就是这里了。我带着瓶化形丹,你每七日服一粒,就隐匿在这座城池中,这样搜集情报总比你大海捞针来的强。等到我们求医回来若你还没能寻得你妹妹,便可来帮你。” 唐司珏顿了顿:“当然,这里修士密集,确实也比你离开危险的多。是走是留,你自己决定吧。” 宁婴婴意动了,她盯着唐司珏手中的药瓶,眼睛闪烁着沉思着。 沈慕白上前:“就这么办吧,不过这地不可多待,若等我们回来你还没找到你妹妹,就一起离开吧。” 不顾曲奉如冷到极点的脸色,她掏出纳戒里锈迹斑斑却削发如泥的匕首递给她:“这是我师父拿给我防身的,送给你。” 沈慕白笑道:“宝剑配美人,极好不过了。” 宁婴婴被她逗笑,珍重地收下了匕首和化形丹,做出了决定:“二位的大恩大德,宁婴婴将来,必会报答。” * “经过就是这样。” 宁婴婴别过三人后,服下一枚化形丹便扯了个身份隐蔽在人群中。 众人回到客房,曲奉如眼睁睁盯着沈慕白回了房间,又细细检查了门窗是否紧锁后才放心地回了自己的厢房,掐了个传声决将今晚的事尽数汇报给了大师兄。 片刻后那头便传回了消息,曲奉如将闪烁在自己面前的微光一捏,便在脑海中响起顾崇云的声音。 “看好师妹,切勿再多管闲事。求医一事担待不得,外界危险重重,速去速回。” 那头停滞了一会,才泛着冷意接道:“那城主有眼无珠冒犯师妹,待求医回来后再好好教训一顿。” * 在“奈何”剑上急速奔波了数日。 涣戏阁一事后,曲奉如将沈慕白盯得死死,除了吃喝休息剩下的时间就都在赶路。 在云巅上吹了几日的风,沈慕白险些吐出来。紧赶慢赶,终于停在了一处岸边。 沈慕白晕得走了两步才缓下来:“到了吗?” 唐司珏:“再坐船过河,就到了。” 沈慕白:呕。 “戴上。” 曲奉如拿了面具,放在沈慕白怀里。 面具又小又窄,堪堪只能遮住双眼。沈慕白摸了摸,发现还是纸做的面具。 “纸面具?”沈慕白戴上,望向曲奉如,“要一直戴着吗?” “一直戴着。” 曲奉如整理好面具,白纸糊的粗制滥造的很,却完整的盖住了眼睛的位置。 他替沈慕白摆正了,解释道:“仙都内的都是善鬼,都以为自己正常地活着。气息好骗,眼睛不好骗。若是看到了常人的眼睛,便是会回想起一切,变怨鬼了。” “啊!”沈慕白被吓到了,猛地转向唐司珏,“唐师兄你快帮我看看,后边的绳子系牢固了没。” 唐司珏耐心仔细地检查了,才点点头:“系牢了,师妹。” 停的地方浓雾漫漫,沈慕白回头望去,只看见漫无尽头的枯林。 “这是何处?” 曲奉如瞭望许久,见终于有船只的影子过来,才开口:“仙都入口,若河岸边。” 随着一阵水声撩动的声音,散不开的浓雾间,有只破败的船只靠了岸。 船上是位佝偻着身子的婆婆,面朝河水喑哑着嗓子问:“上船吗?” “多少银钱?”管事小唐掏出了钱袋子。 “仙都办事,不问钱财,只求明灯。” 婆婆撑着竹竿,慢吞吞说道:“三个人,三盏灯。到了仙都之后,随便寻个什么地方,心里念着若河船婆,烧三盏纸灯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