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的熟悉而又那样的让他厌恶,只有她的小姑娘,像这庄严中一束调皮的光,给予了他快乐。 他的嘴角勾出一抹温情的笑来,可这笑容不过片刻就变成了慵懒的凉薄的姿态。 通往养心殿的路上,立着一个人,那人的背影高大挺拔,带着瘆人的寒意,他见了宇文乔琪的轿子转过身来,露出一张深刻、阴郁又充满了肃杀之气的面庞,他的眼眸是极黑极黑看不见底的沉色,他终于开口,用低而冷的嗓音道:“早啊,宇文乔琪,咱们好久不见。” 乔琪也下了轿子,他伸了个懒腰,带着几分慵懒的不耐道:“早啊,宇文渊。” 灵香儿今日睡到巳时方才起身,即使这样,她下床的时候仍旧有些站不稳,早膳便只用了一碗桂花粥和几块麦乐条。 她才用过早膳府里便有人拜访,她便迎了出去,来人正是太医院院判曹伦,他白花胡子,细长脸面,因着连夜的忙碌,神色略有几分疲惫。 他见了灵香儿见礼道:“受了豫王爷的吩咐来为府上的小姐诊病。” 灵香儿恭敬的福了福,便带他去见了灵熙,因着乔琪一早已经与曹太医通过信件,灵熙的情况他也大致有所了解。 他为灵熙诊脉的时候,灵香儿简直大气不敢喘,一颗心一直悬着。 曹太医仔仔细细的为灵熙检查以后,胸有成竹道:“敢问这位小姐近些日子是不是吃过宫里的保心丹?” 灵香儿想起乔琪给灵熙的那个白玉瓶,便去找到拿了出来交给了曹太医查看。 曹太医掀开瓶盖,倒出一颗看了,大喜道:“便是此药!此药便是我们太医院用了番邦进贡的珍稀药材精心制成的,不只能救心疾者于危难时,还有保养复健的作用,小姐之前用过此药,那之后的治疗更会事半功倍,可以康复!” 灵香儿听了甚至喜极而泣!她多年的夙愿终于达成了! 曹太医给她开了方子,又告诫她目前开始吃的是调理的药方,等到冬至当天再更换成治病的药方,这药需得整整吃满四年,方子随着病人的康复程度逐渐改良,四年之后灵熙便可以身康体健,彻底治愈,只是千万不可断药。 灵香儿好好记着了,又千恩万谢的送走了曹太医,她给曹太医打了一百两银子的封赏,这钱是她自己存下的,本来打算给灵熙看病的,如此看来要在京城住满四年显然不够,何况民间的郎中也不可能有太医院院判的医术这样高明,如此说来便是乔琪又救了灵熙一次,她欠乔琪的便更多了。 曹太医走后,她赶忙让柔娘去给灵熙抓药,又亲自给灵熙煮了药,看着灵熙吃了才放心。 等到灵熙午睡的时候,才又去细细盘点豫王府府库里的东西,各项物品也都细细的记录成册,再整理房产地契,各处庄子封地,拢出了一大堆荒置的产业。 灵香儿便打算远处的田产安排可信的代办,近边的便亲自去处理查看,如此一来,她整天居然忙活的脚不沾地,直到晚膳十分方才休息下来。 她用过晚膳又到小厨房张罗着给灵熙煎药,给乔琪煲汤,今天给乔琪煲的是老火乌鸡人参汤。 她将桂圆剥皮,生姜切片,又将处理好的乌鸡人参,生姜红枣,枸杞桂圆全部放砂锅里,先用大火煮开后转文火慢慢炖着。 香儿见乌鸡人参汤煲出了香味,灵熙的药也煎好了,便先叫个小太监看着火,自己先给灵熙送药去。 她从灵熙的房间出来之时,外面竟淅淅沥沥的下起了一场秋雨来,雨点打在地面上,滴溜溜的转,灵香儿便撑起一把油纸伞,手中提着一盏暖黄的灯笼站在门廊下等乔琪。 雨点在灯笼的光晕映衬下好像无数绵密细小的针,灵香儿正望着水滴出神,远处却响起了哒哒的马蹄声。 见是乔琪的马车,灵香儿便笑出了一对小梨涡,踏着雨滴像乔琪奔去。 “大雨天的,你怎的站在这里?”乔琪看她鞋尖都湿透了。 “下雨天我才站在这里啊!”她说着把伞递给了他。 “这样的事,你让下人做便好了。”他接过伞,又把披风掀开,把她裹在怀里。 “你回来见到我,和见到旁的人不一样呀!” 她并不觉得等的苦,他心中一软。 暮秋的雨夹着寒风,可灵香儿手中有暖暖的光,仿佛将凛冽化成了融融的暖意。 她和他到了屋里,她接过他的披风,小太监便端上来人参乌鸡汤,她又软声道:“先暖暖身子,喝口热茶,毕竟是从外刚回来的,省的压住了寒气。” 他便言听计从的去喝茶,又细细的净了手,漱过口,才巴巴的问:“能喝汤了吗?” 灵香儿给他舀了一碗汤,乔琪喝着果然汤清味浓,回味无穷,他又问道:“今日曹太医过府了吗?熙熙的病看的如何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