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财气了个到仰,青着一张脸半天说不出话,元绣不紧不慢继续说道,“亏的我不计较,您自个儿认识杨主簿,想必也已经打听到了,这回可不单单是纵火这么简单,还牵扯到能连三族的事儿,本我也没底,但您今儿亲自过来给我送这些东西,不免叫我真起了些疑心。” 杨老财当即吓得颤颤巍巍,话也说不全了,“姑……姑娘说的是何事?我倒是听不大懂了。” 杨老财心虚,元绣也愈发笃定他跟私贩火油一事脱不开干系,那位主簿必定也牵扯其中。 一直等元绣将眼神从他身上移开,杨老财才狠松了口气,又甩了甩袖,冷哼一声,“左右姑娘瞧不上,我也不必在这儿耽误时间,想来你也是许久没出来,不知道外头什么情况,不说你从前为奴为婢,便是好人家的姑娘,到这个年纪没嫁人,也都难在挑拣了,运气好点的能跟个鳏夫瘸子,运气差的早就受不住跳河了。” “此前派人来三请四请,今儿更是亲自来了,是给足了你体面,姑娘既然三番两次拒了我这番心意,如此……如此一来便算了吧,还愿姑娘想开些,能遇着良人。” 元绣好险没站住脚,这厮脸也忒大,一番话到将自己抬得高高的,想着还要打听火油一事。 “只盼着杨员外不要记恨在心,别悄么声儿又来寻我家的事儿,上回万幸躲过一劫,再有一回,只怕……”元绣似乎被吓到似的,软了软声音,杨老财这才找回场子,冷哼一声,边上随从又小心翼翼地扶着他上车。 等杨老财走了,元绣才分外客气的将知县府上车夫送出去,末了又加了一句,“今儿叫您看了场笑话,劳您回去帮我提一嘴,毕竟这杨员外经营多年,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哪里能得罪得起呢?” 那车夫笑,“这是自然,夫人早说过,您是府上贵客,不能叫您出事,今儿这番,回去必定要一一秉明。” 元绣自然再三道谢,又塞了一把铜钱,声音爽朗,周围人自然也能听到。 “今日难为您老人家跑一趟了。” 人都送走了,元绣才有空清点今儿送来的东西。 因着粮食被烧了,仓房便显得空落落的,一共堆了两堆,一堆是知县夫人送的,一堆是杨老财的。荷香取了笔墨纸砚过来,元绣一样样记上。 杨老财那一堆东西看着多,实则没多少,元绣在心里大致估了个价,要算起来,他拉过来的东西补贴被烧掉的粮食是尽够的。 除了几匹布料,还有些首饰珠花,不过这些东西看着都旧得很,也不知放了多久。虽说那些布料看着泛黄,但做成衣没什么妨碍,料子看着也都还算不错。 余下都是些乱七八糟的摆着好看的玩意,看着也膈应,索性一起码在仓房角落了。 再看知县夫人送的那些就显得格外厚重了,布料拿了整整十匹,都是细棉,这颜色也老幼皆有,管一家人做衣裳是尽够的,再其他的补身体的药也有几盒,另有细粮若干,南方的碧梗米,金丝米,甚至还有一个小口袋装着腊肉。 荷香一样样的往外拿,元绣便一笔一笔记上,虽说是知县夫人给的,但有来有往才是人情,知道人家送了什么东西,往后若是回礼,也有分寸。 正记着的功夫,就听荷香一声惊呼,元绣低头,荷香便把手中匣子递过来,除了几只做工精致的簪子镯子,还有两张地契。 一张是靠近双井村的十亩中等田,另一张是靠着元绣买的庄子边上的五亩上等田,单这些地便值不少银子了。 主要是这些地选的也很巧妙,离这儿都不远,元绣也方便打理。 元绣将那几张地契收起来,也算承了这份情,先前愿意收下知县夫人给的礼,是因为这些东西看起来没多少,再加上怕人家心里过意不去,丹桂县知县算是清廉,这些东西想也知道是花了不小心思的。 人情债暂且记下,荷香一脸疑惑,问元绣在那纸上写的是什么,元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