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死伤数百。 万幸赵家是才起的青砖大瓦屋,连仓房用的都是青砖,再加上这火起的不久就被发现了,因此除了粮食被烧了不少,再那一片青砖大瓦被烧的乌漆麻黑,再无别的了。 到底是身外之外,也幸好元绣还没睡着,一家人这回勉强算是躲过一劫。唯一可惜的是粮食,李氏心疼的直捂着心口。 家中腊肉、粮食,还有来年打算做粮种的麦子,都是放在仓房里的。对此元绣只能哑着声音劝慰:“能捡回一条命已属不易,那些东西没了再买就是。” 也只能这样劝慰自己了,她方才吸了不少烟,叫烟灰呛了嗓子。 在屋里听见的声音不假,势必是有人进了院子纵火,只不过现在夜深了,不好惊动邻里。元绣跟众人道过谢,又叫好心过来救火的人先散了,得空她们家摆宴招待村里人。 今天夜里要不是村里人,再晚些所有屋子都得遭殃,得亏大家都来帮忙,她爹腿脚也不好,她娘还得看顾着两个孩子,单看她一个人肯定灭不了那么大的火。 经此一晚,也知道村里人心里纯善,愈发打定了主意要叫村中人都过上好日子。 等人都散了,元绣又叫两个迷迷瞪瞪的孩子回去睡觉。赵大胜跟李兰花二人着急上火的这一小会儿功夫,嘴边都起了不少燎泡。元绣知道二人晚上估计都睡不着,干脆带二人四处寻寻,若是发现什么端倪,明儿一早还得去报过官府。 一家子老弱妇孺,若真遇到事确实麻烦,虽说她个性要强,也自认有几分本事,但若真遇着有人存心不干好事,她也是防不住的。 就譬如今晚这事儿,幸好那纵火之人胆小,只是跑了,若有那等亡命之徒,看被发现了,直接拎刀进来,只怕一家子今儿夜里都做枉死鬼去了。 元绣面上不显,心里免不了一阵后怕。 这会儿村里人都走了,方才那番动静一歇,院里更安静了,元绣拎着油灯四处查看,不看到还好,看了更是心惊。 不光仓房,灶屋里,还有爹娘屋后窗户上,都不知被浇了什么东西,闻着有浓烈的酒气,又不全是酒味儿,好似还掺了别的东西。 她鼻子灵,肯定不会闻错。 元绣用帕子沾了一点,又用火折子试探着点了一下,还没碰着呢,就见扑腾而起的火光,她唬了一跳,赶紧甩了手里的帕子,又退后几步,踩灭了地上的火。 饶是如此,还是被燎了几撮头发。这不光是酒,还掺了火油! 元绣一时不知这纵火之人是有本事还是笨的慌,捻了捻滴到地上的火油,自顾自道:“这火油官家明令禁止民间私售,若是被逮到了,是牵扯很深的罪名。” 记下这几处被火油泼过的地方,三人又点着烛火沿着墙根看有没有生人脚印,家中墙砌的高,还用竹刺粘了顶,天才黑院门就落了锁,一般人进不来,除非从这粘满竹刺的墙上翻下来。 果不其然从仓房绕到灶屋后面的墙根,发现地上有不少杂乱无章的脚印。冬日里要烧炕,之前怕夜里睡深了出事,仓房若连着灶屋,是极危险的,天一干,火星子窜出来烧着了火是常有的事儿,因此灶屋跟仓房还隔了不少距离。 灶屋外头也浇了火油,显然是想叫人家以为这火情是灶屋里余火引起的,不过还没来得及点灶屋里的火,就被元绣敲铜盆的声音吓到了。 今儿一看就是遭人存心害了一把,没见地上那几个脚印子,大的跟熊掌似的。 无论是进来还是出去,都要翻院墙,灶屋跟仓房那几处脚印都是进来以后留下的,元绣想知道这个纵火之人是从哪出去的。 绕着墙根看了一圈,还是赵大胜先看见靠茅房墙上的脚印,估摸着人就是从这儿跑了,赵大胜抗了梯子出来,果不其然,这处儿院墙顶上的竹刺都染了血,是扎着人的。 想找的东西都找到了,元绣也不慌了,打了个呵切准备进屋再眯一会儿。 “赶紧去歇着吧,明儿一早去报官,兴许有人眼红咱们家这才放了一把火。” 第十七章 元绣自顾自念叨,似乎想好了明儿该如何说与官府,爹娘睡意全无,她却打了个呵切回屋补觉去了。 第二日天还未亮,李氏就在外头敲门,元绣撑着眼皮起来,乍一见李氏青黑的脸就唬了一跳,估计二老真就是一夜没睡。 元绣不慌不忙吃过饭,又拿上茶叶点心去隔壁村找那位赵姓里正,十里八乡的事务都是由这位里正负责,多是一些田地纷争,鸡毛蒜皮的小事。 像这种故意纵火,贩卖私货,都是要报到官府的。 赵里正抚须,早在见到元绣拿过来的几样点心心里就满意极了,他十分好面子,寻常人若要办事,做小伏低,将他捧的高高的,多半事情能办成,这回元绣还特地带东西来了,显然更是给足了他面子,再说都姓赵,五百年前说不定还是一家呢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