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略一颔首,又说:“在寝宫伺候的瑞珠说,傅厂督带了人见皇上,随后里头便闹出极大的动静,带去的人也死了。” 贤妃听罢,终于露出一抹舒心的笑:“看来事情已经成了。” “也只有咱们阴狠毒辣的傅厂督能想出这等恶毒的法子,本宫真是愧不敢当啊,”贤妃一针刺进绣绷中活灵活现的牡丹上,勾唇嗤笑:“先皇后当年待他简直是恩重如山也不为过,他倒好,利用起来也无半分愧疚。” “也是,除了他,谁能如此精准的将这一刀捅进皇上的心里呢,毕竟,连本宫都不知道,原来先皇后和霍砚还有过一段露水情缘。” 说到这儿,贤妃有些神经质的笑了笑。 当年的事建明帝瞒得很紧,知情人没几个,只知道白菀突然被贬入冷宫,霍砚又被几次三番打压,被迫只领两千人马出征鲜卑,而在这种境况下,白菀却又能在冷宫里两次怀上皇嗣,最终却在产下死胎后自焚于冷宫尸骨无存,而霍砚却不知所踪。 如今看来,如果这一些列种种牵扯到霍砚,那可真是一点都不奇怪了。 琥珀替她斟了杯茶,问道:“倘若皇上清醒过来,要详查可如何是好?” “他不会详查的,”贤妃随意的呷了口茶,她与建明帝同床共枕这么多年,到底还是了解他的:“他这辈子最恨霍砚,最爱白菀,一旦与他们扯上关系,他就会失去理智,什么都顾不得了。” “况且,当年伺候白菀的宫女大多已经死了,大宫女清桐更是早在白菀自焚当夜便冲进火场殉主了,唯一知道真相的稳婆已经被他所杀,他怎么查?” 琥珀若有所思的应了一声,随后才道:“娘娘可要去瞧瞧皇上?听说良妃她们都已经派人去盯着了。” 贤妃却兴致缺缺的摆手,拿起绣绷头也不抬:“那就派人去问一声,待他快醒了再来与本宫说。” 建明帝夜里醒过来时,却发现床边趴着个人。 他的脑袋还有些不大清醒,只觉得脑仁一阵一阵的发疼,眼前越发模糊。 趴在床边的人听见动静抬起头来,建明帝顿时眦目欲裂,抬手掐住那人的脖颈,咬牙切齿的恨道:“你为何要背叛朕,你为何要背叛朕!朕杀了你,杀了你!” 被他掐住脖子的女人拼命挣扎,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来:“皇上……臣妾是……是有仪……啊。” 德妃姓郑,闺名有仪。 建明帝却什么也听不进,手下越发使劲,本就灰败的脸色此刻狰狞如恶鬼:“这么多年你都不肯来见朕,是因为愧对与朕吧,哈哈哈哈,你是不是觉得朕蠢得很,视你和霍砚的野种如珠如宝,朕要杀了她,挫骨扬灰!” 德妃双手抱着建明帝的手臂,面上青紫,眼睛已然泛白。 所幸傅长生还候在外头,听到动静不对连忙带人冲进来,见此情景均是大惊失色,连忙上前要将两人分开。 谁知建明帝大怒之下,竟然力大如牛,三五个内侍又不敢下死手,一时间都拿他毫无办法。 眼见着德妃快厥过去,傅长生上前毫不犹豫一个手刀,将建明帝劈晕过去。 德妃这才从濒死中逃出生天,浑身无力的靠在龙榻边,急促的大口喘息着。 待她喘匀了气,才缓缓道:“谢……谢厂督救……救命之恩。” 傅长生将她搀起来,温和道:“皇上如今神智未清,娘娘还是离他远着些吧。” 谁知德妃缓缓摇头,摸着火辣辣发疼的脖颈,回首深情缱绻的望着昏迷过去的建明帝:“无碍,本宫就想这般看着他。” 既然她执意如此,傅长生便不再劝,只是站得稍微近些,以防再次出现方才的情况。 等建明帝再次醒来,已近深夜,入目便是德妃托着腮,东倒西歪,昏昏欲睡的模样。 这回他清醒了许多,没再认错人:“德妃啊?辛苦你了,回去歇着吧,朕这儿不需你伺候。” 建明帝的嗓音因干渴而沙哑,德妃雀猝然惊醒,见是他醒来,面上欣喜若狂,一面喊人去寻太医,一面手忙脚乱的将他搀起来,又转身急急去替他斟茶。 只听她哎呀一声惊呼,建明帝寻声看过去。 德妃正拈着手吹了两下,原来是因太过着急,提着茶壶的手不稳,将茶水淋在了自己手上。 建明帝正要说话,却见她浑不在意的甩甩手,端着茶向他走来,轻柔的吹着茶水,温柔的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