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除,她便是一日皇后,身为皇后该有的腔调也还得拿捏着。 “听说皇后娘娘夜不能寐,本宫来瞧瞧,”姜妁翘起唇角轻笑,显得有些幸灾乐祸。 红萝脸色微变,将声音压得极低:“皇后娘娘正在歇息,还请殿下改日再来吧。” 她话音刚落,屋内便响起一串虚弱的咳嗽声,紧接着便传来嘉成皇后断续的说话声:“红萝,你让她进来。” 听她如此说,红萝自然不好再拦着姜妁,轻声应过后,便将门打开:“殿下请进。” 光听着声音,也能听出些不情不愿。 姜妁却不管她心中所想,越过她往里走。 在南静殿还叫冷宫时,姜妁是没资格住这主殿的,那会儿她和素律就窝在西殿后头的厢房里,连张像样的床都没有,真真正正的唯徒四壁。 这正殿还有些模样,除了有些年久的陈旧之外,倒是五脏俱全,甚至嘉成皇后的床榻前,还摆着一扇围屏。 不过,比之她原来富丽堂皇的长乐宫那可就是云泥之别。 红萝上前收起围屏,将嘉成皇后扶起来,拿了个灰扑扑的迎枕抵在她腰间,见她咳嗽不止,随后又手忙脚乱的给她倒水。 由始至终唯有她一人忙乱,以往簇拥在嘉成皇后身边的内侍宫女,却不见踪影。 嘉成皇后喝了一口茶,才压住咳,无力的抬起眼,看着姜妁,哑着嗓子道:“你来做什么?看我今日的笑话吗?” 姜妁望着嘉成皇后,眼中是少有的平静:“短短三月不见,你倒是狼狈了许多。” 比之三个月前的容光焕发,现在的嘉成皇后形容佝偻,面色灰败,眼中布满血丝,眼下又是青黑一片,显然已经很久不曾安然入睡,鬓角甚至多了点点斑白,如同行将就木的老妪,与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嘉成皇后立即反唇相讥,眼睛横瞪着姜妁,咧嘴嗤笑:“当初你娘被贬入冷宫时,也不比本宫好上多少。” “风水轮流转罢了,当年你跪在本宫面前,哀求本宫时你忘了吗?” “怎么会忘呢,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我永生难忘,”姜妁端坐在不远处的太师椅上,说话的声音依旧淡然。 落在嘉成皇后眼里,却只觉得恐惧,她仿佛又看见了白菀,她什么也没做,只是静静地抱着孩子坐在那里,身下淌了一地血。 “我娘也曾如此狼狈,但问心无愧,能夜夜安睡,”姜妁也笑,笑意中带着冷漠:“你呢?” 她此话一出,嘉成皇后如同一个炮仗,即刻被点燃。 本来斜靠在床头,看上去浑身无力的人,突然爆发出极致的力气,面色狰狞,眼珠通红渗血,伸长了枯瘦的双臂,五指成勾,猛的朝姜妁扑过来,口里还嘶声喊道。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找人在这儿装神弄鬼?你还有什么龌龊手段只管使出来,本宫什么也不怕,什么也不怕!” 素律眼疾手快挡在姜妁面前,红萝被吓得一惊,和迅速反应过来的赵嵩禄双双将嘉成皇后挡在床榻上。 发起疯的人,力气出奇的大,红萝却好似习以为常一般,麻利的爬上床,跪坐在嘉成皇后胡乱踢蹬的双腿上,将她的双手牢牢按住,嘴上还在不停声的安抚着。 听着她的话,姜妁面上的笑意渐渐转冷,一掌将面前的茶碗果盘掀飞,眼中缀满怨恨,咬紧牙关道。 “将我娘的善意践踏时你可有愧?背着我娘与皇上私通款曲时你可有愧?当我娘生产之日害得她险些血崩而亡时你可有愧?” “污蔑我娘秽乱宫闱,害她被禁冷宫你可有愧?刻意混淆我幼弟血脉,害他死于生父之手你可有愧?我拼死求来的药被你一把焚毁,害我娘身死你可有愧?” 一声声质问,将本还在竭力挣扎的嘉成皇后钉死在榻上,眼神空洞的望着上面的承尘,有泪在眼角滑落。 “我娘没有至亲的兄妹,你曾是她最疼爱的妹妹。” “你若当真问心无愧,那你为何日日夜不能寐?”姜妁恨毒了嘉成皇后的狼心狗肺,明明恶事做尽,却还觉得合该旁人欠她的。 “你可要撑住了,风水轮流转,你的报应还没完。” * 次日一大早,姜妁还没等素律喊她,便自己爬了起来,洗漱完毕后前往宁国公府,带两副棺椁与宁国公夫妇一同出发。 只是宁国公夫妇带着棺椁直奔祖地通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