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再问一遍, 方才还有谁说, 本宫的母后迁阴宅,需要嘉成皇后点头同意的?”姜妁并不想再与他们多费口舌, 这种地方,她多待一刻都觉得浑身难受。 下一瞬便有人开口道:“依老夫来看, 这不过是一件小事,我们自己便能做决定。” 转头又是一副毕恭毕敬得模样看向姜妁:“也不知殿下可否挑好了日子, 若是没有,老夫但是懂点捻算,可以替先皇后择个良辰吉时。” 秀夫人嘴被堵着,只能发出“呜呜”的叫声,眼底里闪烁着仇恨的火焰, 却根本无人看她一眼。 “不必, ”姜妁将茶碗放在高几上, 一个眼神,那两个侍卫便自发带着秀夫人往外走。 姜妁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淡声道:“测算吉日吉时自有钦天监,到时本宫也会派人通知你们, 你们只需要早日回去做好准备,等本宫扶灵回祖地。” 说罢也不等几个族老再说什么,朝宁国公夫妇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银甲公主卫跟在她身后列队,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外走。 一直默不作声的宁国公夫人,直到姜妁转身远去,才敢抬起头,痴痴的望着她的背影,眼里含着一汪泪。 宁国公回首看她这副伤心欲绝的模样,抬手拍拍她的背,跟着叹了口气。 等姜妁回公主府才得知,建明帝强行给容涣扣了个失察的罪名,罚俸半年,勒令他在府闭门思过,与此同时,又借调查各州贪污赈灾银两的名义,将傅长生放了出来。 乘着轿辇的姜妁,在公主府的大门前,看见身穿一袭石青色蟒袍的傅长生时,面上并无什么波动,眼神一转便看向别处。 姜妁不喊停,素律垂下头,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抬着轿辇的侍卫也目不斜视,径直往里走。 傅长生眼底的掠夺之意如同出闸的猛兽,他甚至懒得掩饰一二,隔着纱幔用眼神描摹着姜妁的身形轮廓,他看得出来,姜妁对自己厌烦不已,可越是如此,他就越想把她从枝头折下来,藏起来,只允他一人赏玩。 侍卫刚刚踏上石阶,傅长生也不在乎自己落不落面子,在轿辇与他擦身而过时,朗声道:“奴才见过永安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万福。” 听见傅长生的声音,姜妁便控制不住的皱眉,面上涌起一阵厌恶,她知道,倘若自己不做回应,按照傅长生的厚脸皮,他也敢直接闯进公主府。 姜妁托腮的手指尖微点,素律便自发叫停抬轿的侍卫。 “傅厂督人逢喜事,想必有不少朝臣等着请你宴饮,巴巴的守在本宫这公主府做什么?”姜妁帘子都懒得掀,冷声问道。 傅长生躬身行礼,眼睛却还一眨不眨的,隔着纱幔凝视着让他魂牵梦萦的身影,唇边微微扬起,带着浅显的笑意道:“臣方才跟皇上谢过恩,而后便出宫来,想着能否见殿下一面。” “你跟我,立场不同,又无甚关系,有什么好见?”姜妁被热意燥得心烦意乱,一点都不想应付傅长生,烦道:“若是来送死,你便直言一声,本宫的刀利得很。” 傅长生面上的笑意却更加明显,眯着眼细嗅着隐隐传来的香气,连说话的声音中都带着愉悦:“殿下怎知,你我立场不同?” 这话却让姜妁听得发笑,她猛然掀开一旁的纱幔,锐利的双眸直刺傅长生:“怎么?嘉成皇后倒了,姜琉废了,你便迫不及待要另寻新主?” “本宫幼时怎么没看出来,傅厂督如此会见风使舵?”说着她自己也笑起来,眼中的讽刺毫不掩饰,嗤笑连连:“你可真是个狼心狗肺的玩意儿!” 姜妁这话难听,跟在傅长生身边的西厂厂卫都纷纷变了脸色。 傅长生却丝毫不在意,面色如常,唇边还隐隐带着的笑意愈深:“殿下误会了,自打娘娘救下奴才,奴才的主子,便唯殿下与娘娘二人罢了,由始至终都是如此。” 他这话异常狂妄,听上去竟是连建明帝也不放在眼里。 姜妁嫌弃的撇撇嘴,讽刺道:“那傅厂督可真是个好奴才,净干些欺上瞒下背主之事,时不时还往主子身后捅一刀。” 傅长生面上满是诚恳:“不管殿下相信与否,奴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殿下。” 姜妁乜他:“得了吧,你自己做过些什么事儿,莫不是关个禁闭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没必要和本宫拐弯抹角,本宫也不想和你浪费时间,你就直说吧,你来公主府到底有何目的?”姜妁淡淡道。 “奴才想来问问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