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永安?”良妃听着这个名字有片刻默然,半响,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姜延,脱口而出的话甚至有些尖利:“你…你是何时对那个位置起心思的!” 说着竟挥起朴刀朝他砍去,良妃面上怒气盎然,刀刀不留情,一边骂道:“我杨家上下忠君爱国,如今东宫未定,你竟然敢起这种心思?别以为你是皇子我就不敢打你!” 姜延没想到良妃怎么就想偏了,腾的跳起来,躲开她的横劈,一边狼狈的四处躲闪,一边道:“不是!儿臣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说啊!”良妃气不打一处来,将朴刀往自己面前一竖,站在原地怒发冲冠的瞪着姜延:“你今日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我今天就打死你个欺君罔上的贼子!” 姜延远远躲在屏风后,只探出个头来,试探着道:“儿臣长这么大,学的就是忠君报国,半点没有为王为帝的想法!” “那你无缘无故提起永安做什么?”良妃还在瞪他:“难道不是因为皇上对永安另眼相待,想借她的东风试一试太子的位置吗!” “不是,”姜延连忙打断她的话,正色道:“儿臣的意思是,我们捧永安做皇太女。” 姜延这话,简直比他亲口告诉良妃,想自己当皇帝,还要来的震撼。 良妃盯着姜延看了半响,见他还是一脸认真的神情,别开脸伸手点着他:“我看你真的是疯了,还疯得不轻!” 姜延垂下头轻笑一声,继而又抬头。 他并不常笑,总是一副冷冷淡淡的表情,这一笑,倒像是在冰面上开了朵花。 姜延从屏风后走出来,一边走一边给良妃解释道:“虽然大楚没有皇太女的先例,可您还记不记得,前朝的开国皇帝,便是女子,既然她可以,那为什么三皇姐就不可以。” 良妃见他满脸认真,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她站在那里,满身怒气渐渐消散,一言难尽的看着他:“那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有前朝圣帝那般的女子,我们大楚才如此打压女子的地位。” “你又知不知道,前朝圣帝死后,她钦点的皇太女,被早已经虎视眈眈的大臣撕成了碎片,她主张的女子为官,她的女子卫队,全部丧命在那一场铺天大火里,现在外头还有百姓在咒骂,若不是代国开国皇帝是个女子,代国的寿命必然不可能只有短短二十年!他们骂圣帝祸国,扰了他们的太平盛世!” “这就是为什么,圣帝可以,而永安不可以,”良妃说到这儿,突然转过身,往窗边走去,她望着外头渐渐有些圆的月亮,她仿佛看到了当年的白皇后。 她记忆中的白菀是个多么温柔的人啊,美好,善良,坚毅,却落得那般惨痛的下场。 “我曾答应过先皇后,要替她照顾好永安,可当时她陨身大火,嘉成皇后初初上位,你又三番两次命悬一线,皇上几次三番要削将军府的权,连我都自顾不暇,又如何去照顾永安呢,后来,等我渐渐站稳脚跟,永安已经被皇上接出冷宫,根本不再需要我,”良妃静静凝望着天边的月亮:“当初我答应先皇后的事没做到,如今,更不可能将永安置于那般危险的境地。” “这件事我不同意。” 姜延根本不知道,良妃和白皇后还有这么深的渊源。 “我当初为了自保,也为了你,不得已去亲近嘉成皇后,”说到这里,良妃面露哀色:“我已经无颜面对先皇后,更不能将她唯一的血脉,陷入那般万劫不复的境地,否则,她当真是要恨死我了。” “母妃,”姜延双手握住她的肩,让她转过来面对自己,面色凝重道:“可如今,父皇的几个皇子中,无人能当大位。” “还有小十,”良妃面容冷静,坚持道:“德妃温顺,小十这个孩子德行也好,如今皇上正直壮年,等皇上垂暮之年,小十才刚刚及冠,再合适不过。” “倘若他日后登基为帝,借由我们帮扶他的恩情,他必然会善待将军府,永安也能安安稳稳嫁人,除此之外,我便别无所求。” 良妃说话的声音轻轻浅浅,她的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却连那一双平日里高高扬起的英气剑眉,都耷拉下来。 姜延知道,良妃的心里并不如她表现的那般平静,她是长在军营里的女子,骑过战马上过战场,那一把跟她至今的朴刀,不知染过多少敌人的鲜血。 “十弟还未长大,秉性如何如今并不能见分晓,您当年还说,姜琉天性温良,是个为帝的好人选,可如今呢?”姜延紧接着道:“只有三皇姐,她所表现出来的手腕,临危不乱,而且她还是容相的学生,不论这些,就凭强者对弱者恰到好处的仁慈,她也比那几个口口声声爱民如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