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唇瓣上比了一个“嘘”的手势,贴过来将声音压得更低,“那位神仙告诉我,虽有天命,但人不要信命,更不要把希望都寄托在神仙降临救自己出苦海这上头。只有这样,才可以走出自己的路,而不是上苍给你安排好的那条破路。” 秦霁听完,保持沉默与质疑。 他不信天上有神仙会说这样的话。起码他不觉得有谁会这样说。 许是她胡编乱造出来的。 她一向撒谎都不脸红,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秦霁才发现自个儿听了半晌,都是在听她故作神秘编出来的谎话,一下子失了兴致。 他重新阖上眼,又保持那拒人于千里之外不愿沟通的疏冷模样。 苏娆止了声,只以为他累了,没再继续往下说下去。 她本来还想说:“秦真,我虽没看清那神仙的脸,但总觉得你有一两分像他呢。” 罢了罢了,虽然她的漂亮道君也很好看,但还是不要这般比较,免得玷污了那位天上神仙,惹神仙不高兴。 苏娆收回目光,望向还在虔诚狂热朝拜着温仙君的众人。 不知是她近来修炼速度惊人,筑基大成快要突破的缘故,还是怎的,她竟看到不少人头顶都牵着一条淡淡的金线,齐齐朝东南方向凝聚而去。 这些金线粗细不同,有的比蜘蛛丝还细,也有的比蚕丝粗一点儿。 比如陈大娘还有拿出画像的郭大娘,她俩头顶的金线就是在场所有人中最粗的,但也只有头发丝的粗细。 苏娆瞳眸微缩,端倪着所有人的神色。 他们在不断地磕头,嘴里振振有词,浑然不觉头顶的那根金线的存在。 苏娆望向那些金线汇聚而去的东南方,起身用灵力悄悄震落了身上的尘土,决定去瞧一瞧。 可起身后,或许是因为视角的不同,她又看到了新的东西——疫气。 那些疫气也如金线一般,一丝一缕的,从每个人的耳朵里钻入。 她之前只能看到躲藏在人身体里的疫气,现在却是看到了空气中浮动钻游的疫气。 也看到了它们来的方向。 东南方。 所有的疫气,都是从那个方向游过来,看似杂乱无章,但仔细一瞧,又仿佛有着某种奇特的规律。 苏娆暗惊,这发现不可谓不让她心中翻起了千层巨浪。 她本以为,这只是一场天灾。 可现在结合着这些金线和疫气来看。 这是人祸。是有人精心筹谋的一个局。 她入了局。整个长安城都入了局。 - 有了这个发现,苏娆越发觉得要去东南方金线汇聚、疫气起源的地方瞧一瞧。 可是,秦霁的情况忽然恶化,她刚想用障眼法脱身,却被绊住了脚。 他服了那枚丹药,本来有所好转。 然而疫气入体,就如同雪上加霜,不到一天一夜的时间,疫气在他体内已经化成了成千上百缕。 本来那一两抹疫气滑溜,苏娆抓不住。 现在疫气多了,随手一揪就能抓出一把,可却抵不上疫气一缕缕分化的速度。 这疫病凶猛,染上之后,除了四肢乏力,咳嗽发热之外,还会让体内五脏六腑似火烧一般痛苦难受。 到最后,身体承受不了体内的高温,人就没了。 秦霁的情况却更严重恶劣一些。 他的隐疾时不时复发,身体凉得像冰窟,可五脏六腑又灼烧得激烈,整个人陷入冰火两重的艰难境地。 他的脸已经惨白得毫无血色,可他的薄唇却殷红欲滴,清滟眉目间染上湿意,美感矛盾到了极致。 只可惜苏娆现在无暇欣赏。 她只是在想,好不容易救回来的漂亮道君,可不能这样没了啊。 苏娆一穷二白,身上什么丹药灵草都没有,仅有那两张珍贵的瞬移符,现在去洛阳城的梅庄也来不及了。 她咬咬牙,伸出掌心对着秦霁的掌心,开始往他的身体里渡灵力。 这些都是她苦修而来的灵力,当然万分不舍。 可都为他付出这么多了,不可能半途而废。 苏娆一边心疼,一边在秦霁耳边嘀咕。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