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如今暴虐荒|淫的皇后。 夏侯婧喜爱魏玠,却不是死缠烂打的人,后来不顾体面屡次骚扰他,也是为了让魏氏与夏侯氏交恶。后来时日久了,那些年少的喜爱也早消磨了干净,只剩下一些逢场作戏。 父亲要做佞臣,他们这些做儿女的也要跟着做混账事,最好要做到一手遮天,惹得人人唾骂,让清高的望族厌恶,将虎视眈眈的赵统逼到造反。为此她招揽面首,虐杀宫人,当众辱骂赵暨,却没有一样是出自她本心。 “他身边有世族的耳目,后宫中更是多得数不清,我只好将他们都杀了,有时候不分好坏,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起初杀人的时候,我夜里都做噩梦,他乔装成宫女,偷偷翻窗子进来彻夜陪着我……我在宫里很孤单,他待我好,我便喜欢上了他,所以再做这些事的时候,一想到他便不觉得艰难。”夏侯婧说起这些的时候,面上并未出现多少笑意。 她平静道:“只是恶事做得太多,有时候都快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怎样的人。” 夏侯婧话里并没有要为自己辩驳的意思,只是如同讲故事似的,对薛鹂说起了那些过往。 好一会儿,薛鹂忍不住问她:“你不后悔吗?” 赵暨不会放过夏侯氏,她付出再多的情意,也只会结为苦果独自吞下。没人会挂念她的好,赵暨继续做他的九五之尊,后宫佳丽无数,很快就会忘了她。 夏侯婧笑了笑,说道:“这是夏侯氏一族的命,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无甚可悔。只是……他应当不会太快将我忘了。至于旁的,知我罪我,悉听世人,死后何必再问生前事。” 夜里宴席散了,魏玠接薛鹂回去,她心事重重,仍有几分恍惚。夏侯婧与她说的话就像是个梦似的,一转身,她又成了带着嚣张气焰的皇后。 魏玠扶她上了马车,问道:“夏侯婧同你说了什么?” 薛鹂没有立刻回答,反问他:“你说赵暨会不会心软放过夏侯氏?” 魏玠一脸“你在说什么胡话”的表情看着她,薛鹂叹了口气,说道:“我只是问问,兴许他对夏侯婧有些情分在,能从轻处置呢……” “你怎知不是出于利用,他最善于装模作样,欺骗人心,这些你不是见识过吗?” 薛鹂不满道:“你这些话听着像是在骂我。” 魏玠笑道:“怎么敢做不敢当?” “那又如何。”薛鹂说完后,想到夏侯婧,又想起赵郢与赵芸,忽地说道:“想来权势滔天未必是好事,我也不求做什么人上人了,只要你我都平安无事,怎么样都好。” 魏玠低下头,抬手抚上她的脸颊,轻声道:“我与他们不同,棋子总有被丢弃的一日,你怎知我不是执棋之人。” 而后他说:“等孩子生下,我带你南下散心。” “好。” 秋夕过后,仅仅五日,一众老臣在宫门前长跪不起,逼赵暨铲除夏侯氏。 而后据宫人所说,赵暨心中百般不舍,涕泪横流地下了缉拿夏侯氏全族的谕旨。 夏侯信抗旨不从,被就地诛杀,夏侯太尉则自刎在宗祠中。没有等到发入牢狱,去围剿的兵卫中不乏有世族中人,新仇旧恨都一起算,几乎是血洗了太尉府,连同夏侯氏旁支也没有幸免。 魏玠在宫里与赵暨下棋,天上阴云密布,显然要落雨了。见赵暨心思不在棋局上,他便收了手,说道:“今日便到此处,陛下既然有心事,还是改日再弈棋要好。” 赵暨眉头紧皱,指间紧紧捏着一枚棋子,眼神中满是焦躁不安。 “太尉府有那么多人吗?都几个时辰了,这些混账还没有了事?” “陛下是悔了吗?” 赵暨毫不犹豫道:“为何要悔?” 求仁得仁,如愿以偿,损失再多也值得,他绝不会后悔。 魏玠微微颔首,说道:“天色晚了,鹂娘还在府中等我,我不便留她一人,先行告退。” 赵暨也没了下棋的心思,挥挥手说道:“无妨,你快回去吧,省得她在背地里咒我。” 不等魏玠走出殿门,一个宫人匆忙来报,跪在了赵暨身前。 “启禀陛下,皇后娘娘自刎了。” 空荡的殿中,那略显尖细的嗓音在室内回荡,刺得赵暨耳朵发疼,紧接着疼痛似乎蔓延到了五脏六腑,疼得他不由躬下了身。 有冷风从殿外吹进来,仿佛他的身体也破了一个大洞,那些冷风从他的身体中飕飕地穿过去,留下一片空洞苍凉。 魏玠听到一声棋子落地的脆响,脚步微微一顿,而后没有迟疑地继续向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