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不清,还要上山来添乱做什么?” 魏玠没有因为她略显刻薄和不近人情的话恼火,只是无奈地垂下眼,低声道:“鹂娘,你应当知晓,我不会与赵芸有何干系。” 薛鹂愣了一下,也觉得自己是在迁怒魏玠。只是她因为身孕的事担惊受怕,又听闻赵芸对魏玠有意,她心中愈发不安稳,又不知与何人诉说自己的愁闷,此刻见到了他才会觉得委屈。 她总是认为在权势面前,情意会变得缥缈单薄,即便魏玠待她再好,她还是会害怕魏玠权衡过后将她抛下。 人不能什么都想要,她对魏玠实在不算好,怎么好让他始终如一地珍视她? “我……”她想说些什么,又不知该怎么开口,只好闷声问他:“你当真受伤了吗?” “只是诳语,不必为我担忧。”他话音才落,又踩空了一处,薛鹂连忙上前扶住他。 魏玠顺势牵住她,低声道:“劳烦你送我下山了。” 薛鹂忙要抽回自己的手,小声提醒他:“前方还有侍卫。” “是我带来的人,无事。” 她这才安心牵住他,提醒他脚下的树根乱石。一直快到了山脚下,魏玠终于出声问道:“鹂娘,你身上的药香是怎么回事?” 薛鹂眼中闪过一抹慌乱,很快又强装无事道:“我在军中闲来无事,去医师那处走动了几次,许是那时沾染上的。” “我记得你最厌恶服药。” “喝多了便也习惯了。” 魏玠沉默着没有再问,等到了山脚下,赵郢已经将赵芸推到了马背上坐好,见魏玠紧挨着薛鹂,立刻跑过来将他们分开,关切地询问她:“他方才可有冒犯你?” 薛鹂摇摇头,赵郢又瞪了魏玠一眼,冷声道:“看在父王的面子上,从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往后你离我妹妹还有鹂娘远些,你我既是同僚,也省得生了事让人耻笑。” 魏玠抬起眸子,轻轻扫了他一眼,对他的话不置可否。而后赵郢便拉着大步离去,不等薛鹂与侍卫交代什么话,便将薛鹂抱上马。“芸娘说你也伤到了,还是快些回去歇息……” 她无奈点了点头,远远地看了眼魏玠的身影,而后俯身小声嘱咐侍卫:“将今日采的药先送去医师那处,记得离魏玠远些……” 交代好了,她才放心离去。 待她走后,魏玠驻足在原地没有动,侍者询问道:“魏先生可要回去歇息?” 他低下头,缓缓抚平袖上被薛鹂牵出来的折痕,说道:“不急。” 帮着医师煎药…… 他怎么不知,薛鹂何时变得仁爱了? 次日一早,薛鹂又奔着医师的营帐去了。一想到又要在苦涩难闻的药罐子旁守一整日,她便忍不住叹气,连脚步都沉重了许多。 一早医师夫妇便忙着给将士们治伤,见到薛鹂的身影,抱着箩筐的娘子连忙开口道:“薛娘子来了,有人来寻你,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寻我?”薛鹂想到赵芸,不禁皱起眉,又问道:“在何处?” 她指了一个方向,正是薛鹂每日唉声叹气煎药的地方。 薛鹂快步走去,待她近了,看到的却不是赵芸的身影,反而让她更觉得头疼。 药罐子里冒出的热气升腾着,夹杂在一起像是云雾似的翻滚又消散。薛鹂总是要掩住口鼻,离这熏人的药香远些,魏玠坐在其中却面不改色,一手拿着蒲扇煽风,一手正在翻动膝上的摊开的医书。 听到脚步声,他也没有抬起头,只是默默地将医书又翻了一页,抚平书角处被薛鹂留下的折痕。 “不想说些什么吗?” 他的语气还算冷静,抬起头看她,冰凉的目光下却压着翻涌的怒火。 薛鹂见到魏玠脚边还堆着她昨日辛苦采来的草药,心知已经无法隐瞒了,抿着唇一言不发,毫不示弱地看回去,半点没有知错的意思。 魏玠隐怒不发,忽地冷笑一声,将医书丢到了燃得正旺的火堆中。 “薛鹂,我当真不知如何说你是好。” 对上魏玠的眼神,薛鹂心中颤了颤,又强装镇静道:“此事与你无关,是我自己的决定,你莫要多管。”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