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玠心底压着一团郁气,他说不清是怎样一种感受,却沉甸甸地挤压着他,让他想到薛鹂与梁晏之间的种种便觉着恶心几近作呕。 薛鹂当真是他的吗?她对自己何曾有过丝毫不同? 魏玠望见她的泪眼,一瞬间觉得自己是在自取其辱。 他直起身,松开了钳制薛鹂的五指,语气寒凉道:“竟是我一厢情愿了,既如此,你便代梁晏身死,也算全了他的清正气节,以免日后让他仕途再添坎坷。” 薛鹂实在没想到魏玠会如此阴晴不定,不过是多说了两句话便想要她的性命,简直叫人猝不及防,忙问道:“表哥若是心中不悦与我直说便是,既为了郡公之命将我发入牢狱,又特意前来看我,必定是心有不舍,以表哥的聪明才智,此事怎会没有回旋的余地……” 薛鹂丝毫没有在意下颌处留下的指痕,纤纤玉指缠绕上魏玠的手,勾缠轻晃,似是求饶,又似是与他调|情,轻易便能勾起魏玠对她这副身躯的迷恋。 她见魏玠没有理会,又起身抱住魏玠的腰,低泣道:“若是鹂娘有何处不好,日后定会仔细改过,还请表哥宽容……” 魏玠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俯身将她捞了起来,只是神情依旧不见温软多少。 他睨了薛鹂一眼,忽地嗤笑一声,也不知究竟在笑什么,薛鹂忐忑不安地抽泣了一会儿,偷偷去打量他的表情,片刻后才听他开口:“送薛娘子回去。” 薛鹂松了口气,既然能从这牢狱中走出去,她今日定然是死不成了。 劫后余生带来的除了短暂的安心,在薛鹂望着前方魏玠的背影时,心中还有一抹隐约的得意。 纵使魏玠再如何气她恼她,几滴眼泪过后,依然会忍不住心软。 然而薛鹂的得意并没有持续太久,魏玠的沉默更像是蕴藏着风暴的阴云,一旦发作起来也极其骇人。 她才踏入室内,便被魏玠推到了书案前,腰猛地磕上了桌沿,疼得她倒吸一口气,桌面之上的书信砚台纷纷被扫落在地。 薛鹂再难出声音,只余下短促沉闷的呼吸声。 桌案逐渐被暖热,她的五指紧紧抓着书案的沿角,指节用力到泛白。 魏玠的大掌覆上她的手,手指强硬地塞入她指缝间。 薛鹂面色发红,睁大眼,肩膀都在颤栗。 他呼吸不稳,嗓音微哑。 “感觉到了吗?” 薛鹂将唇瓣咬得发白,眼中溢出了泪水。 他继续说:“鹂娘,你是我的。” 事毕后,魏玠替她一层层将衣物穿戴整齐,薛鹂沉默地瞥了眼凌乱的地面。发现他若有所思地在看桌案,她忍无可忍别开眼去。 片刻后侍者叩门进入,魏玠已将桌上的狼藉都清理干净了。 薛鹂见他接过一碗棕褐色的药汤,扯了扯唇角想要讥讽他,却又强忍下来。 魏玠似乎是猜到了她想说什么,平静道:“不是给我喝。” 薛鹂皱眉,疑惑道:“给我喝,是避子汤?” 从进门到现在,他的面上终于露出点笑意,却更像是对她的嘲弄。 “鹂娘,这是毒药。” 薛鹂坐直了身子,惊愕道:“你要杀我?” 他催促似地敲了敲桌子。“过来把药喝了。” 薛鹂不肯动。 他语气温和,哄劝道:“旁的死法太过难堪,我也是为了你好。你死后,依然会留在我身边,骨为钗环,肌肤为灯,始终与我相伴,又有何处不好?” 不知是恐惧还是气愤,让薛鹂克制不住地发抖,她甚至想扑上去撕打魏玠,然而一触到他冰冷的眼眸,浑身仿若置若冰天雪里。 自己快活过了便送她去死,世上还有比魏玠更歹毒的男子吗? “表哥……”她语气发抖,仍不死心地唤他。 “怎么了?”他顿了顿,说道:“知你怕苦,我命人在药中加了糖。” 她彻底忍不住了,红着眼气急败坏道:“无耻!枉你一身美名,不过是满口仁义道德的衣冠禽兽!” 魏玠面色不变,淡声道:“来把药喝了,也好免受些苦痛。” 第69章 薛鹂不知晓自己的后路如何,现如今她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