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两只大雁,车头自渡口进了大街的时候,车尾都还没出发。这样财大气粗的提亲车队,引得一条街的百姓都来围观。 车前车后都撒喜钱,百姓们跟着捡,捡了还要四处奔走相告,越来越多人跟着瞧热闹了。 午时过半,已经过了用膳的时候,寻常人家这个时候也会开始待客了。这车队像是然算了时辰的,缓缓驶进了平和路。 打领头的马车上下来一个婆子,衣着干净得体,笑容可亲,比寻常人家的夫人还要体面气派,来者正是谢嬷嬷。 · 这日本来也没什么不同寻常的。明月早早就起身了,先去照顾了老夫人。 这几日换气候,老夫人身上不舒坦,早上早早就会醒,明月就去给她揉揉胳膊腿,叫她起身的时候舒服一些。 过后便规制自个的嫁妆,其实那么几个物件,早就盘算清楚了,明月就是闲不住,怕自个胡思乱想,于是忙完了自个的,再去两个妹妹院子里瞧。 谢嬷嬷上门的时候,明月整个人是懵的,刚从两个妹妹的院子里回来,正坐在抱厦里吃果子,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还是翡翠喜极而泣,不敢置信地问了好几遍,那个传话的也答了好几遍。 “京城来的!带了好多物件!来提亲来了!是找大姑娘的!现下叫姑娘快去呢!” 明月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呆坐了一会,忽然一下就站起来了,她紧紧地握着翡翠的手,问道:“他呢,谢琅玉呢?他来了吗?” 丫鬟犹豫着道不晓得。 接下来的事情就像是在做梦一样,谢家带来的聘礼塞满了整个园子,见了下人就发喜钱,府上像是叫油锅一样沸腾了起来。 明月迷迷糊糊地去了谢氏的院子里,她像是还没反应过来,都来不及高兴。只见院里一扫前几月的低迷,人人脸上都是笑脸,谢氏不晓得是不是后来换的,穿了件桃红的小袄,笑得都年轻了好几岁。 然后是一个姓谢的嬷嬷,自称是大谢氏身边的人,谢嬷嬷表情和煦,拉着明月打量了半天,一旁是几个穿着黑袍子,笑眯眯的宫人。谢嬷嬷讲,这是宫里的小黄门,明日宣旨的。这婚事,还是陛下赐的呢。几人坐在抱厦里讲话讲到下午。 谢氏同谢嬷嬷快二十年没见了,两人还握着手哭了一场,边上的小黄门都尖着声音劝。 明月的表情一直都是带着笑的,脑子里其实是木的,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谢琅玉呢?谢嬷嬷一直不提,他是去前院了吗?怎么还不来看看她呀? 谢氏也惦记着呢,拉着谢嬷嬷的手,笑道:“乘风呢?怎么不见他人?” 明月抿着唇,也连忙看向谢嬷嬷。 谢嬷嬷手里端着杯热茶,她还细细地打量着明月,从中午到现在,像是看不厌似的,不住地看,现下听了谢氏的话,眼神在明府几人脸上打了转,接着笑容慈祥道:“也确实还有一事,姑娘,三爷他……” 谢嬷嬷后头一句话是看着明月讲的,表情也变得沉重起来。明月捏着帕子,笑着哎了一声,心里慢慢发沉。 谢嬷嬷在屋里几人脸上看了一圈,最后打量着明月的神情,边缓缓道:“三爷他……不好了,今年怕是咱们府上犯太岁了……三爷原本在苏州就受了伤,十二月的时候,被革职了,还挨了板子,过后又为了同姑娘的婚事,挨了老爷一顿家法,又有朝中的事情,日后怕还有牢狱之灾……正月里大病一场,现下还不见好……” 明月呆呆地啊了一声,慢慢红了眼睛,她看着谢嬷嬷,轻声道:“他怎么不好了?” 谢氏也愣住了,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谢嬷嬷,“怎么还没好啊,这都几个月了,这……” 谢嬷嬷还看着明月,慢慢道:“元气伤了,伤口一直不见好,这已经要三个月了,还站不起来……不然,他定是要来接姑娘的……老奴这次来,三爷也交代过了,一切看姑娘的,姑娘您如此品貌,在京城里也是少见的,姑娘若是愿意嫁,那自然是皆大欢喜,也给三爷添添喜气……姑娘若是不愿意,三爷也不为难姑娘,陛下那三爷也好说,要您……” 明月仰了仰头,忍着眼泪不掉出来,外头还有下人们高兴地讲着吉祥话的声音,屋里还摆着贴着喜字的喜盒,明月却一时讲不出话来,满脑子都是谢琅玉不好了,他站不起来了。 这不是大喜的事情吗?谢琅玉不是要来接她吗?怎么一下就不好了……这三个月,他有多难受啊…… 谢氏左右看看,明月还不讲话,出神地掉着眼泪,谢氏连忙便道:“嬷嬷,您仔细讲讲啊,这么劈头盖脸的,月丫头哪里反应的过来啊……” 谢嬷嬷也不催,只解释道:“谢老爷现下也不得好,为了玉门关的事情,已自个脱了官服,待命家中了。夫人也病了,府上难捱的很……” 谢氏听完了,都愣住了,整个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