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吧,路上注意安全,明天你可以过来吃早饭,我在灶台里煨了汤。”宣秀秀笑着道。 “好。” 孟铁生眼神流淌着丝丝缕缕的爱意。 夜色中,他转身就离开了。 这一走就没了身影。 “别瞧了,人都走远啦,让你留他住一宿,又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这会儿又舍得不他走?”范美珍笑着道。 “珍姨。” 宣秀秀一脸臊地跑掉了。 她匆匆转身去厨房,将白天还剩下的半只鸡给切了,放在瓦罐里煨汤。 等天亮孟铁生过来,她就用鸡汤给他下面条吃。 想着想着,宣秀秀心头高兴,做着做着,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丝笑意。 他这么晚还来找她,肯定是急着见她…… 原来,他这么在意她。 宣秀秀开心得险些火钳烫到手。 他匆匆拿走信,说不定写满肉麻的话,见人都到了,肯定不想她见到,所以才把信拿走了吧。 她呆愣愣地想着,脸颊酡粉酡粉的,唇角勾着弧度,笑容溢出来,流淌在这燥热的夏日夜晚里。 孟铁生又连夜回孟家湾,让孟鹤平开一份宣秀秀的身份证明。 当孟鹤平半夜被喊醒,他一开始是挺惊讶的。 不过听到孟铁生的要求时,没来由的,他心头一阵烦躁。 “你确定要现在告诉她吗?她假若不能接受,觉得你一直在欺骗她,那可咋整呢?”孟鹤平担忧道。 这是他最担心最挂怀的事儿。 像一颗大石头沉沉压在心上。 孟铁生道:“已经这样了,早点告诉她,是唯一能弥补的。” “哎,那你可得拿出点诚意,万一秀秀生气,你不能欺负她,她对我们没话说,一心一意照料我们,还给香莲治好了病。做人可得讲良心。”孟鹤平叮嘱道。 这是他唯一能为秀秀做的。 “我不会欺负她,她生气是应该的,如果不生气,那只能说明她全然没把我放在心上,那才是真正该担心的。”孟铁生道。 这次行动,他深刻体会到一句话:爱之深责之切。 不然余梦娴怎么会在知道真相后,彻底心碎,唯有用死亡才能消弭这份痛。 不管秀秀多生气,他都准备好了。 “那好,你去吧,我就不留你,刚好秀秀在县城,你们明天就去打结婚证吧。”孟鹤平说道。 他也特别担心这事儿会黄。 毕竟,两个人至今没个一儿半女的,没什么栓得住秀秀的。 最近逃荒的人流里,有不少从大山里出来的女人,还有带娃逃荒的,身边也没个男人,这种事儿谁说得准呢。 “好,那我走了。” 孟铁生交代几句后,就连夜离开孟家湾。 天亮时分。 叮铃铃的响声从门外响起。 “秀秀,快去,你对象来了——”田朦捂嘴笑。 她算是看出来了,秀秀纯纯的见色忘友,从早上起来就一直笑呵呵的,开心得做什么都特来劲儿。 只是喊她时,她就魂不守舍的。 这摆明在想她对象呢。 “你就知道……” 宣秀秀脸颊粉粉的。 但身体下意识站起来,朝门边走去。 “哈哈哈,你还不承认你是想你对象,一早上就给我捂着,我就知道你惦记人家。”田朦开心得直乐。 宣秀秀捂住脸。 她撒开脚丫就跑了过去。 等她打开门,发现门边一道高大的身影,把着自行车的车头,正目光炯炯地看着她,眼神热烈又灿烂,像开在清晨阳光下的迎春花。 她m.bOwucHiNa.COm